“楚怀安。” 苏梨突然开口,她伤还没好,手里端着一杯土酒仰头一口饮尽。 酒很烈,她立时呛得红了眼眶。 楚怀安一错不错的看着她,等着听她后面的话。 然而苏梨却没再开口,她只是低笑了一声,又灌了三碗酒后,避开满院的热闹,偷偷去后门处牵了马离开。 核儿有了自己的归宿,她自是走得了无牵挂。 离开赵启村子以后,苏梨用身上最后的银钱去跟人买了一身漂亮的衣裙,甚至还极有兴致的买了一支钗子。 她找了没人的河边洗澡,慢慢的梳洗打扮。 那时她的五官差不多已经长开了,正是最俏丽的年纪,便是只有一支钗子装饰,也是明眸皓齿、顾盼生辉的。 楚怀安不知道她这样精心梳妆是要做什么,但看苏梨的表情也隐隐有不好的猜测。 果然,梳妆完以后,苏梨风姿绰约的去了一处山头,隔着老远,楚怀安就看见半山腰若隐若现的寨子。 那寨子对他来说并不陌生,他记得那是当初掳劫苏梨那几个山匪所在的寨子。 苏梨没有直接上山,只是那几天总在山脚晃悠,楚怀安终于明白她要做什么。 山匪毁了她的名声,她要与他们同归于尽! 楚怀安忽然想起苏梨背上有一条从肩头斜穿到腰间的伤。 苏梨曾云淡风轻的跟他说那是不小心被山匪砍的,如今他才知道,那一句不小心背后有着怎样的惊心动魄。 苏梨在山脚晃了两日就被山匪接上了山,那些人借着搜神的名义占她的便宜,她也不反抗,反而抛了个媚眼,那些人立刻被迷了心神。 她孤身进了土匪窝,说的第一句话是她要做压寨夫人。 条件也很简单,她要当初那几个掳劫了她的山匪的命。 山匪都是重义气的,哪会这么容易中了她的计?但她生得那么美,谁又会不对她动心? 苏梨在寨子里住下,寨子里的房子简陋,夜夜有人翻进苏梨房间对她动手动脚,苏梨大多会忍下来,撺掇他们内讧。 她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的,头上那支钗子是她最后用来了结性命的武器。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总是做恶梦惊醒,醒来后,只有那冰冷的钗子能给她一点微末的安全感。 月光透过摇摇欲坠的窗户照在她没有丝毫表情的脸上,她摩挲着钗子,眼底一片空洞,了无生机。 楚怀安就站在旁边看着她,感觉自己的心脏也一点点被啃噬,破了个大洞。 他触碰不到她,无法穿过漫长的时光回到当年,去给她一个拥抱,帮她抵御那些狂风暴雨,只能眼睁睁的看见她在生死边缘挣扎,一点点失去生气,像具没有感情的行尸走肉。 土匪窝内乱来得很快,被苏梨迷了魂的几个人暗中联合起来,煽动手下那些人和土匪头子干了起来,混乱之中,苏梨跟着土匪头子下了山。 她当然不可能是真的想做这压寨夫人,苏梨知道那些人的叛乱是绝对不会成功的,她只是想亲眼看见他们自相残杀,确定那几个人真的会死掉。 那一场混战规模不算大,但很血腥,带头叛乱那几个人很快被制服,但让苏梨失望的是,土匪头子没有暴怒杀了那几个人,反而立刻识破苏梨的诡计。 被识破那一刻,苏梨没有任何慌乱,她对自己做下的事供认不讳,抬手拔下了头上的发钗,毫不犹豫的将钗子的细尖刺进自己的脖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