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那是陆戟唯一随身携带的东西,后来,他再也没戴过那个锁。 “这是臭小子的娘让人打的,是一对,一个在臭小子身上,这一个……” “国公大人,这个我不能要!”苏梨推辞,在陆啸不解的目光中低声解释:“国公大人,我……不是阿湛的生母。” “那他的生母呢?”陆啸轻声问,脸上难得露出一丝悲戚,已经猜到几分,苏梨如实相告:“没了。” 没了,就是不在了,这个世上再看不到这个人,听不到这个人的声音。 陆啸一生见过无数生死,这颗心本应早已硬如铁石,如今听见这个消息却还是控制不住的难过。 国公府很大,可很少有人可以让他说说知心话。 他看着苏梨,想起某些悠远模糊的旧事。 “臭小子的娘也是在他很小的时候就不在了,那时我在边关战事正急,她在京里染了重病,我回来时,她坟头草都长了快一人高了。” 谈起早亡的发妻,陆啸的眼眶很快红了,向来挺直的背脊也出现一丝佝偻,这个铁骨铮铮的男人,此生所有的柔情都给了那位早亡的佳人。 “臭小子不记得他娘长什么样,现在他儿子又是这样……” 陆啸说着哽咽起来,当年少痛失爱妻这样的事发生在自己的骨肉身上,总是要比发生在自己身上更加残忍。 “将军把阿湛教得很好,阿湛这些年过得很快乐!” 苏梨干巴巴的安慰,除了这个,她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还能说些什么。 想到苏湛,陆啸的悲痛轻了一些,他抬手揉揉眼睛,将还没来得及成形的泪意拭去,片刻后又恢复到平日沉静严肃的国公形象。 像多年前在战场上接到爱妻死讯,一瞬间的悲伤之后,又继续上阵杀敌。 他们这样的人,注定不能像旁人那样恣意快活。 平复了情绪,陆啸复又看向苏梨:“说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叫你回京以后,不入国公府,反而让我的嫡亲孙儿入了你苏家的祖籍?” 陆啸这话问得很平静,并没有对苏湛入了苏家祖籍的事生气,只是想知道这背后的隐情。 一语中的,苏梨无可隐瞒,噗通一声在陆啸面前跪下,重重的磕了个头:“请国公大人恕罪,民女回京,是为包庇斩杀粮运使的凶犯!” 陆啸此人光明磊落,向来以‘上对得起皇天后土,下对得起君王百姓’为准则,以他的性子,就算是独子犯下大错,他也能大义灭亲,所以苏梨回京以后没敢立刻找陆啸据实相告。 听完苏梨的话,陆啸有好半晌没说话,他的表情由震惊到了悟,到最后化为无尽的苍凉。 “那个臭小子……斩杀了粮运使?” 陆啸说得很慢,中间还停顿了一下,他完全无法想象,自己一手带大的儿子,会干出这样糊涂的事。 苏梨有些不忍心,还是硬着头皮回答:“是!” “这个臭小子,还真是给老子长脸了!”陆啸低笑,笑里满是无赖悲怆。 他很清楚自己儿子的脾气,若不是被逼急了眼,断然不会做出斩杀朝廷命官这种事。 他也很清楚朝廷律例,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无论出于怎样的理由,斩杀粮运使,是重罪,就算他们父子俩所有的战功加起来,也抵不了这一宗罪。 因为这朝中会逮着这条罪名要陆戟性命的人太多了…… “朝中有人贪污军饷,去年雪灾,边关暴动,将军上了折子请陛下拨款赈灾,赈灾款迟迟未到,将军用军粮安抚百姓,粮运使送来的冬粮却比平时还减少了一半!军中尚且不够吃,更遑论边关百姓?” 苏梨急切的说出原因,她没有说的是边关暴动,军中将士一日只吃一餐,她没说那个粮运使的态度有多嚣张跋扈,她也没说粮运使运来那一半冬粮里,掺了多少发霉腐坏的烂米。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