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的橘子可甜了,寒假我们一群小伙伴去他果园偷橘子,忠叔吼一声,不亚于土匪听见警笛,一群熊孩子连滚带爬的。” “哈哈哈对对对,你还记得呢?说起我那果园,还是你爸爸出钱帮我开的。”忠叔感慨道:“你爸是个经商的奇才啊。” 提起爸爸,沈谧安静下来,认真听忠叔讲过去的事。 “当初我们镇第一家酒店就是他开的,镇上没人不知道他的大名。可惜人太仗义,把手头周转的钱全借给了兄弟。这人呐,就是不能太无私,谁能想到,他那兄弟会借钱不还?靠着你爸那笔钱,人家翻身成了亿万富翁,十几年前就移民到国外过好日子去咯。” 沈谧有些惊讶:“我怎么没听过这事?” 忠叔笑道:“傻娃儿,你那个时候才两三岁,能晓得个啥?” 沈谧:“那,我爸爸没去找他要吗?” 忠叔摇头:“当初你爸信任他,连张借条都没要,无凭无据,拿什么去追债。” 沈谧忽然明白了爸妈吵架的根源。 “你爸是见他亏惨了,他老婆带着两个孩子去跳楼,得亏被警察给救下来了,你爸是可怜他两个孩子,才会直接取了钱给他送过去。”忠叔摇摇头,痛惜道:“可惜不是每个人都懂感恩,你爸救了别人,却把自己搞得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谢容琢看向沈谧,没有插话。 忠叔说:“十几万,在那个年代可不少啊。你爸当初要是肯听你妈妈的话,让那人打个借条,你爸妈也不会闹离婚,你爸更不用为了还债下矿井,最后连自己的命都搭……” “你提这些做什么?”忠婶打断丈夫:“就不会聊点开心的。” 忠叔:“害,瞧我,上了年纪就是话多,过去的事,不提了不提了。” …… * 回住处的路上,沈谧一直没说话。 父母困扰沈谧多年的恩恩怨怨,似乎都得到了解释。 但她还是不能接受妈妈把对爸爸的怨念发泄在她身上。 “以后我有了女儿,就算她爸把所有的钱都借出去,就算她爸劈腿,我也不会迁怒她。” 谢容琢看了她一眼。 “你女儿的爸爸应该不缺钱,也不会劈腿。” “但愿。”沈谧扬脸望着他:“师父,你觉得我爸爸做错了吗?” 谢容琢反问她:“你觉得我做错了吗?” 沈谧借钱,谢容琢也没有收她的借条。 他缓缓道:“商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这个理论,就是变相承认在利益面前,信任是奢侈的东西。有人把这份难得的信任送出去,却被背信践踏,最后大家反过来责怪错付真心的那个人,你觉得合理么?” 沈谧愤愤道:“不合理!” 谢容琢又说:“但在商言商,这品质你不用学。”他低头看着沈谧气呼呼的侧脸:“知道爸爸的遭遇,就别去犯傻。” 他嘴上这么说,他自己不也在犯傻吗? “我给你补张借条。”沈谧坚持道:“你不收,这钱我就不借了。” “我不担心你借钱不还。”谢容琢抬手,拍了拍沈谧的脑袋:“你爸为人正直仗义,你像他。” 沈谧仰头:“你是在安慰我吗?” “不想被安慰?”谢容琢眉梢微扬:“那就是实话。” 大概是美貌能治愈烦恼,看到谢容琢的脸,沈谧原本有点沉重的心情变得轻松起来。 她自我嫌弃道:“我哪里正直了?为了苟活,我圆滑着呢。” 谢容琢不知想到了什么,倏地笑了声。 “你哪儿都正直。” 这是在骂她钢铁直女? 虽然不想被冠名“直女”,但沈谧放弃为自己辩解。 她确实没把精力和心思用在感情方面,对异性的示好也的确稍显迟钝。 不然也不会在被柯展追了大半年,还误以为人家在一对一扶贫。 这条街上没什么人。 谢容琢可能是感到无聊了,手掌从沈谧的脑袋上移开,又将她的发丝卷在手指把玩。 “怎么不说话?” 沈谧头一歪,从他手指上把那撮头发“救”回来。 “我觉得你说得对。”她从包里掏出相机,“作为奖励,我帮你拍张照吧。” 她跑出几步,举起相机,冲谢容琢喊:“师父,比个耶!” 谢容琢将双手放进兜里,一脸嫌弃:“不比。” 沈谧:“那你说茄子!” 谢容琢:“幼稚。”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