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它们拔掉。” “可……可那不是应该的吗?杂草本来就是要被拔掉的……” “三嫂你生在侯府,爹娘拿你当眼珠子一般疼爱,你无忧无虑地长大,没经历多少后宅的腌臜,你就像这株高价海棠一样,生来就被养在最富贵的地方,谁妨碍了你的生长,你父母、你兄弟都会毫不犹豫地把那些人拔掉!你永远沐浴在阳光下,好命得令人嫉妒。而我呢……我虽也长在一个非常昂贵的花盆里,却只是那几株妨碍了海棠的杂草,我的姨娘、庶姐、庶兄、婶娘、堂妹……每一个人都觉得我抢了他们的养分,每一个人都见不得我好过。更可悲的是,她们同三嫂你一样,觉得伤害我是应该的,我这株杂草……就该被拔掉!可我又凭什么被拔掉?!” 宁玥讲到这里,语气突然冰冷起来,冰冷得令人感到心酸。 孙瑶从不知宁玥在将军府过的是那样的日子,虽听闻宁玥卧病多年,但想着她是嫡女,怎么也不会叫人欺负了去,谁料,连姨娘和庶女都能骑到她头上。 “我……我没说伤害你是应该的……我……”孙瑶急得快哭了,“我不知道你在娘家过得那么不好,我……玥儿,我……” “为了活下来、为了打败那些想把我拔掉的人,我不择手段,如果三嫂觉得这样的我很可怕,以后我会离三嫂远点。”淡淡说完,她转身走了出去。 孙瑶是她前世今生交到的第一个朋友,说不难过是假的,好在她已经习惯难过了。 “玥儿!” 孙瑶扣住了她手腕,“我……我只是太震惊了,你不要走。” 宁玥的睫羽颤了颤。 “不知道你过得那么不好,抱歉。”孙瑶抿了抿唇,有些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情绪,张开双臂,将她娇小的身子抱进了怀里,“以后我疼你。” 琴儿在外屋等了许久都没等到二人出来,正想进去催催,就见二人挽着手臂出来了,宁玥的裙衫漂亮得不像话,她足足看了三秒才移开视线,随后她又瞧见孙瑶眼圈红红的样子,像是哭过,可唇角的笑容十分开心与迷人,她便没问什么了。 三嫂、四嫂感情真好,她希望将来嫁人后也碰到这么好的妯娌。 三人在府门口碰到了王妃,因着要赴宴,王妃也较往常打扮得略微庄重了些,一袭紫裙,外罩半透明纱衣,纱衣上点缀了几颗粉水晶,远远望去,犹如漫天闪耀的星子,所谓低调的奢华,大抵便是如此了。她容貌生得极美,而今略施粉黛,更添了三分好颜色。她每日以何首乌洗发,一头青丝比少女的更乌黑亮丽,百合髻中簪了几朵白玉珠花、一支八尾凤凰钗。 别看只这么简单的两样首饰,其价格只怕足以买下小半座城池了。 王妃是在用行动告诉众人,玄家依旧是西凉第一世家,她依旧是帝都第一王妃。 三人给王妃行了礼。 王妃赞赏的眸光扫过宁玥、孙瑶与琴儿,平心而论,琴儿的红裙最打眼,宁玥的金纱白裙次之,孙瑶是孕妇就不说了,舒适即可,不必追求那些。可不知怎的,她的眸光总会不由自主地、时不时的落在宁玥的身上,总觉得这孩子一天天的变化惊人,明明前不久还被香梨吓得躲在她身后大哭,转眼就如此从容优雅了。 其实变化惊人的不是她,玄胤亦然。 她刚刚给军营递了消息,说司空家有宴会,看王爷与小胤能否抽空一块儿过去一趟,提王爷只是场面话,她知道王爷没空,可不曾想,小胤也被“没空”了。 都怪彬儿和昭儿不在,小胤才这么忙,一旦他们回来,小胤一定会跟从前一样,闲得只能在家逗趣儿了。 心思转过,她温声道:“你们三叔还有些事,让我们先过去,他稍后就到,你们谁坐我的马车?” 孙瑶笑了笑:“当然是我了,我肚子里的小东西就盼着跟祖母亲近,我不坐您的马车,他该不高兴了。” 王妃被逗乐了,携着孙瑶的手上了马车。 琴儿长长地松了口气,她还是不大习惯与人相处,除了宁玥与孙瑶。 宁玥与琴儿也上了马车。 抵达司空家时三老爷的马车已经停在门口等她们了,虽比她们晚出发,可依旧走在了她们前头。 王妃打趣地笑了笑:“果然是比不得你们男人。” 三老爷开怀地说道:“哎呀,我皮糙肉厚,颠簸些也没事嘛。” 瞧这眉飞色舞的模样,哪像个被妻子背叛了的男人?尤氏仿佛从未在他生命里出现过,他该怎样怎样,日子过得比谁都滋润。这副铁石心肠,真怀疑是不是从老王妃肚子里爬出来的。 三老爷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