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轻声叹了口气:“可不是, 在他们这些小孩子眼里头,我们是尽做傻事呀。就因为我们家里头兄弟自己打架, 反倒是让外人白白看热闹天天占便宜。人家当着我们的面不说,估计回过身去, 要笑死我们的。我们这叫什么?亲者痛,仇者快,死要面子活受罪。” 他抬手示意老夫人先行,然后缓缓跟在边上,往蒋家祠堂去。 林蕊等人缀在后面。 苏木生怕她言多必失,一个劲儿地示意她噤声。 她立刻捂住自己的嘴巴,整个人都缩在他身后,再也不敢出声了。 老妇人看她眼睛珠子骨碌碌直转的模样,只忍不住觉得好笑。到底是小孩子,活泼的很。 车轮滚滚向前,蒋氏宗祠渐渐显出清晰的轮廓。 其实败走台弯近半个世纪,蒋家还有多少痕迹能在老家留下呢。 只这座祠堂还肃穆地矗立在阳光下浸染着岁月的风霜,默默地等待儿孙归来缅怀先辈。 负责看守祠堂的老人眯着眼睛看来客,声音颤抖:“老婶婶,可是你回来了?” 老妇人一愣,一时间辨不出对方的身份。 老人赶紧做自我介绍,原来是蒋家族人。 他咧开嘴巴笑,牙齿已经脱落了大半:“那时候我们在奶奶的墓庐舞龙,婶婶您还拿果子给我们吃。早听讲伯伯跟经国要回来,我就想着婶婶你们什么时候回家看看。” 小蒋先生先笑起来:“我记得了,老叔你们带我哥哥打过弹弓,哥哥打碎花盆的时候,我吓哭了,引来了我父亲,挨了好一顿教训。” 在场的人都笑了起来,气氛松快又活泼。 老妇人脸上也浮出笑意:“你们兄弟几个,都皮的很。” 小蒋先生笑着接话:“可不是,每次父亲要教训我们,都是祖父护着,要父亲慈爱。” 老妇人笑着直摇头:“你祖父自己教训你们父亲的时候严肃的很,到了你们这一辈,他就下不了狠心了。” 小蒋先生讪笑:“是该严格点儿的,我们都不及父亲十分之一。” 眼下蒋家在台弯被挤得没有落脚的地方,是他们这辈无能。 老妇人面上显出怔愣之色,半晌才叹了口气道:“你是个懂事的。” 那看守宗祠的老人,听他们打哑谜似的说话,也分辨不清楚里头的意思,只能泛泛地插话:“跌了跟头都知道好赖,爬起来接着走。” 老妇人笑容满面,教育孙子道:“还是你老叔说的有道理,比围在你身边那些人说的在理多了,你要多听听。” 小蒋先生乖顺的很,立刻应声接话。 那老人在前头引着人往里面走,语气掩饰不住的自豪:“早两年我们就想着这个事情了,族里头商议着又把祠堂修了下。我们几个老家伙退休了没事,平常就在这儿看着。” 老妇人笑了起来:“在我面前说什么老啊。” 祠堂里头静悄悄的,只几个老人不急不缓做着自己手上的事。 老妇人没有惊动众人,只在族侄的陪同下缓缓观看祠堂里头的布置。 她看到丈夫留下的手写牌匾,心中暗道这是真花了心思。 每间屋子的门槛都设置了缓坡,轮椅可以直接推进去。 这显然是新添的,她记忆当中没有这些。 她侧过头,朝一直陪同的中公前领导人微微笑:“你们有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