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红星厂的情况不一样,红星厂相形之下债务简单,无论是浆纺厂还是供销社,都在江州范围内。只要有一家银行参与进来,由市政府来主持,这个债务问题就能够解开。” 林建明恳切地看着陈副厂长,“老陈,你是知道我的,我在政府跟银行都没有人脉,这事儿必须得有人牵头才能完成。” 陈副厂长沉吟片刻,迟疑道:“那60万的差价你到时候能还回头吗?” 算来算去,纺织厂能够成功交涉,收回来的只有60万货款,但是最初银行可是贷给他120万。 银行现在可不敢再多一笔账。 林建明笑了笑:“将厂里头的积存布料卖掉的话,应该差不多了。” 陈副厂长叹气,说来说去,还是得考虑销售问题。 他沉重地点点头:“行,我给打听看看吧。” 林建明含笑,双手拱起,冲他做了个揖:“老陈,这事儿真麻烦你了。只要厂里能开工,那情况就会好很多。” 陈副厂长决定先泼泼他冷水:“你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毕竟现在纺织大厂自己都积了一堆货,压在仓库里头呢。” 林建明轻轻地叹气:“走一步看一步吧能做一点是一点。” 说着,他又苦中作乐一般,“这事儿要能处理的好,可以被当成典型来推广嘛。” 超级大厂的债务问题复杂,不能用同样的方式。 但是小厂往来客户情况简单的话,完全可以依葫芦画瓢。 陈副厂长连连点头:“不错,现在这情况能救一个是一个。外部环境好转了,咱们厂的压力也就没这么大了。” 林建明颇为感动:“老陈,摸着心说句话,我最佩服你的这种大局观。有些人当着面我不好说什么,可我真瞧不上,格局太小,就只能看见鼻子尖上的一点儿东西,难成大器。” 老哥俩互相看了眼,都咽下了嘴边的话。 可偏偏是这种人能在位置上坐这么久,因为他足够听领导的话。 就好像一个大家庭下面的小家庭,小家主将自己的身份时刻定义为大家族的孩子,而不是小家庭的主人。 如此一来,考虑问题的角度自然不相同。 林建明清了清嗓子,正准备告辞的时候,楼下传来一阵叫嚷声。 “李卫东你给我出来,你搞大人肚子就想不认账吗?” 一阵敲锣打鼓声响起,整个厂区听到的人都被惊住了。 不少人抬眼纷纷往窗户外头看。 呵,好家伙,一个烫着卷发的年轻姑娘,手里头拿着喇叭,大声冲厂区叫嚷:“李卫东,你竟然不给我个说法,老娘就去派出所告你强.奸。” 众人纷纷交头接耳,人人脸上都是疑惑的神色。 李卫东的爱人就是本厂职工啊,在厂办工作。 这个年轻姑娘又是个什么身份? 林建明眉头紧锁,轻声嘟囔了一句:“怎么还没断干净?” 陈副厂长耳朵尖,闻声立刻转头看他:“怎么回事?” 不用等林建明回答,外头的人已经扯着嗓子将事情说的差不多了。 这姑娘是外省一家轮机厂招待所的服务员,李卫东去轮机厂讨债的时候,就住在招待所里。 这一来二去,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的事,那就说不清楚了。 现在姑娘怀孕了,李卫东抬脚走人。 姑娘家里人哪里会答应,坚决要过来讨个说法。 陈副厂长又气又怒,指着窗户外头道:“就这种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