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毛病看样子是好不了了,谁靠近了她,她就要往谁身上使。 林蕊立刻躲到她姐背后,偷偷朝她妈做鬼脸,理直气壮:“所以我说得赶紧将多功能小吃车给生产出来嘛。一车在手,天下我有。” 她转头撺掇父亲,“爸,下次再有厂子找你支招,你就让人家生产小吃车吧。” 林建明也被小女儿给逗乐了。 这丫头,什么时候能把一半精力放在学习上,真是老林家祖坟上都冒青烟了。 送走桂芬跟芬妮宝生,林母招呼自家的两个小猴孩:“赶紧洗洗早点儿睡吧,明天还要上学呢。” 等到打发完儿女,熄灯后上床后,林母才能放松下来躺在被窝里,轻轻地叹了口气。 她心心念念许久的进修学习机会,竟然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到了手,让她觉得既庆幸又从心底涌现出一种说不出的荒谬与失落。 干得再好也不如跟领导走得近啊。 现在,她切切实实地感受到这句话沉甸甸的分量。 林父轻轻拍着妻子的后背,安慰她道:“蕊蕊不也是你教育出来的。咱们沾女儿的光,不丢人。” 脱产学习的名额是孙泽找关系给钢铁厂牵的线,谁也不知道他到底积攒了多少人脉,又究竟是怎样积累的。 敲定这件事之后,这孩子也没直接出面说是自己下的力气,点名要给郑大夫;只是在陈副厂长透了点儿口风。 好歹林蕊也救过陈乐,他们家总不能一点儿表示都没有吧。 况且上次林蕊的市一等奖得而复失,说到底也是厂子学校没安排好,白白叫人家错过了保送中师的好机会。 无论从哪点讲,厂里头都该倾斜性照顾郑大夫,否则岂不是寒了兢兢业业工作的老职工的心。 所以,厂里开会讨论来讨论去,最终这个机会给了郑大夫。 可正因为这样,拿到学习名额的郑云的心反而淡了下来。 她获得奖励性的学习机会,不是因为她数十年如一日的辛勤工作,就连每次被派去短期培训,她都担心厂里头医务室的工作排不开;而是由于厂领导的私人感情。 领导不想因为孩子的事情欠她跟丈夫人情。 郑大夫有种自我价值被彻底否定的耻辱感。 她也是凭着一手技术踏实捧饭碗的人,为什么领导就能习惯性忽略她的付出与牺牲呢? 这么多年下来,她什么时候没勤勤恳恳工作过,她又什么时候没完成过领导交代下来的任务? 她还什么时候跟领导吵过闹过求过待遇? 她想起小女儿常常挂在嘴边的话,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果然,其实在厂里头也一样。就因为她不声不吭,所以都当没她这个人是吧。 她自嘲地笑笑,扭过头去。 丈夫还在感慨孙泽这孩子精明得邪性,惋惜他不愿意在走科研道路。 林母在心里头嘀咕,这会做事不如会做人,傻子才去琢磨技术呢。 她闷声道:“睡吧,我明天还要早起赶火车呢。” 她没做过对不起厂里的事,她就是趁着出去上学的机会倒卖国库券又怎么了?不是说依法治国嘛,只要她没违法,她就堂堂正正。 林父赶紧拍着妻子的后背:“好,睡吧,我们都睡。” 林母本以为自己会辗转反侧,不想合上眼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