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脱产学习阶段, 按照咱们厂里一贯的传统,是只发工资不拿奖金。但是, 郑大夫,眼光得往长远处看, 评上了职称,以后每个月的工资都要提好几档的。” 陈副厂长怕她家里负担重,舍不得奖金,特地强调,“你看,现在你们家鑫鑫上大学,差不多能自给自足。蕊蕊将来要是考上艺术学校,那国家也是给中专补贴的。” 升了高级职称,将来的收益可远远大于这两年的奖金。 林母哪里还顾得上在意那三瓜两枣。 她揉着女儿毛茸茸的小脑袋,轻声道:“你以为脱产学习的机会谁都有吗?” 谁不晓得有个文凭是好东西,为了学习机会,一个科室的兄弟姐妹是能急红眼睛的。 前几年,孩子小身体又弱,厂里医务室又缺人,她根本顾不上继续学习。什么夜大电大的机会都没赶上。 这两年,好不容易大女儿上大学了,小女儿情况又好了点儿,医务室新人也能单独值班了,可脱产学习的机会越来越少了。 尤其是国家恢复职称评定以后,大家真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人人都挤破了脑袋想方设法给自己镀层金。 她有心想上进,也不得其门而入。 旁边的桂芬婶婶拍了拍怀里头小宝生的背,立刻附和郑大夫的话:“那是,能上大学多好的事啊。旁人想都想不来。” 钢铁厂这边点头同意接收芬妮,桂芬婶婶就立刻抱着小儿子去港镇中学校长家堵人。 不管,去钢铁厂中学借读,当二等公民他们家也认了,反正学校必须得放人走。 再不走的话,她女儿就是砸通了碎嘴子的脑门,她家也不会赔一个鸡蛋的。 敢上她家闹腾,大耳刮子跟扫帚伺候。 小孩子不懂事没的人教,她帮着好好教。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中老年妇女的战斗力素来横扫千军。 校长被不讲理的农村妇女搞得没办法,只能点头同意放人。 反正陈芬妮的成绩也就那样,她家非觉得能放卫星那就自己折腾去好了。 现在镇上的怪话多了去,乖乖,他们老陈家的小女儿能上城里读书,肯定是大女儿睡到有能耐的人唻。 要不然,就凭他们家,能扳倒了赵镇长? 人家一路从革委会主任坐到镇长,二十多年的时间屹立不倒,比李国香还厉害的不倒翁哎,居然就为了多睡了几个女人,多拿了点儿钱被直接拖去枪毙。 照这样算的话,那要吃花生米的人不要太多咯。 桂芬婶婶也不跟人吵,直接收拾了家里的细软,又将几只鹅寄养在郑家,当天下午就带着女儿抱着儿子进城来。 吵死了也没用,自古这种事,永远都是女的在人嘴巴上吃亏。 大概只有像电视上的武则天一样,做了女皇,其他人才不敢说嘴吧。 桂芬婶婶羡慕地看着林母:“你是好的,给你家的姑娘们都做了好榜样。” 林母立刻摆手:“你也不赖,两个姑娘差哪儿了。” 桂芬婶婶不接话,只转脸看自家小女儿:“我们能给你做的就这些了,你好好跟你嬢嬢、姐姐学习,考不上学我也不晓得你将来怎么办。” 现在城里头招工机会也少,人家吃国家粮的都顾不上,何况他们家这样的农业户口。 回郑家村进厂子上班的话,那出不出来还有什么区别。 至于种田,那就更别想了,急着种田,这初中上不上都没多大意思。 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