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子臭老九,也敢在工人阶级面前耀武扬威? 不写大字报□□死你就不错了。 人只要跃上过巅峰状态,即使生活回归正轨十几年,也不耽误自己龙椅轮流坐的美梦。 林蕊冲苏木点点头,眼睛一闭,开始美滋滋地听广播。十分钟的小说还没听完,她就沉浸在主播充满磁性的声音中,欢快地打起了小呼噜。 这种美好的九月天,本当适合睡觉。 苏木坐在床边,哭丧着脸,他想去教室上课。 他还想发愤图强呢。 “没事儿,思想政治课上跟不上没差别,都无聊的要死。”于兰翻着桌上的《大众电影》,头都不抬。 哎哟,林芳兵真美真有才华,写的散文诗画的素描真好看。 外面走廊上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陈乐焦急地呼喊:“常老师,您快给看看,我们李老师头被打破了。” 周家老太太气势如虹,压根不和学校的老师打嘴皮子仗,直接动手,从文斗升格为武斗,一水杯砸破了李老师的头。 医务室里头的人慌乱不已,林蕊在众人的叫嚷声被苏木推醒。 一睁眼,她看到班主任脑袋上的淋漓鲜血,立马真的头晕了。 然而这回校医可没空再管林蕊。她赶紧放下手中的暖水瓶,让苏木跟于兰立刻带林蕊回教室去。 她要马上处理李老师的伤口。如果情况严重的话,搞不好她还得找车子送李老师去医院缝针。 李老师身残志坚,鲜血都糊了眼睛,居然也能认出班上的学生,还不忘追问:“你们怎么在这儿?还不上课去?” 苏木赶紧侧过脑袋,用棉花棒捅了捅自己的鼻子,引出个大大的喷嚏:“报……报告老师,我好像感冒了。她们陪我过来看医生。” 校医挥挥手,假装不知道他们的猫腻,随手塞给苏木一小袋子药片:“回去多喝点儿水。不严重的话,不用吃药。” 三人赶紧跟老师道别,一溜烟地往教室跑。 路上,林蕊突然间开口:“其实老李还不错,肯为了学生的将来跟家长杠上。” 这太考验人了。 说句不好听的,单个学生对学校与老师的价值远远比不上在家庭中的意义。 你们家孩子好不好,将来混成什么样又跟我有什么关系? 咸吃萝卜淡操心,完了不仅落不了一句好还当头就是一水杯。 即使李老师惩罚晚自习闹事的学生摸黑夜跑合理与否有待商榷,可当家长的人也不能直接拿水杯砸老师。 这都什么臭毛病。 于兰摇摇头:“吃一堑长一智,估计以后老李不会再管周文周武了。其实就该随他们去,这两个,要是早几年,肯定得吃枪子儿。现在也该送去工读学校,好好教育他们。” 她转过头,作为地主郑重地关照外来客,“你离他们远点儿,不然吃亏倒霉的人肯定是你。这两个都不是好东西,心黑手狠,一点儿道义都没有。” 有些话真不能说,否则分分钟一语成谶。 苏木白点头如捣蒜了。当天中午,他就叫周文周武兄弟俩给堵在半道上。 这件事,说到底,起因还得落在林蕊身上。 她坚持说要好好表现,非得继续骑车带苏木回家,强调中午给他做好吃的。无论苏木怎么明示暗示拒绝,她都充耳不闻。 第四节 课下课铃声一响,林蕊就直接拉着苏木去车棚。 苏木哪里敢再坐她的车,他可不想再游一回护城河。 少年趁着林蕊转头跟于兰讨论学校食堂到底什么时候重开的机会,赶紧拽上唯一有交情的男同学班长陈乐撒脚丫子就跑。 哥儿俩害怕林蕊会在公交车站拦人,这事儿她肯定做的出来。两人特地绕到学校后头,准备穿过小巷子,去另一个站台坐车回家。 事实证明,在躲避一个明处的危险时,往往还有暗处的不幸在等着你。 而悲剧往往发生于一念之间。 穿越巷子时,他俩叫周氏兄弟挡着了路。操,不是说崴了脚吗?站得比谁都利索。 苏木跟陈乐见势不妙,没等靠近也不打招呼,就立刻扭头准备撤回去。 然而不知何时,他们身后已经缀着位剃着青皮头的校外人士,正单手撑着巷子墙堵住他俩的后路,露出口大黄牙:“哟,这不是大班长嚒,借点儿钱花花呗。” 陈乐心头一紧,只得无奈掏兜。这个礼拜的零花钱怕是要交代在这儿了。 不想有人还火上浇油,周氏兄弟冲着青皮喊:“青哥,手表,电子表!日本货!” 青皮目光扫过陈乐的手腕,眯了下眼睛,“这个留下,让哥儿们我也瞧瞧稀奇。” 陈乐恨得牙痒痒。 这块手表可是他大姑爹去日本访问的时候,给他带回来的,正宗的进口货!果然二鬼子比日本鬼子更无耻!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