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 “若是澹儿接了家业,往后你和信王,还有珺儿就要多帮衬了。”婉贵妃道。 谢璇自然会帮衬,同胎而出的弟弟,天底下唯一感情亲近的血脉至亲,如果她不帮谢澹,还有谁能帮他? 从前韩玠为了避嫌,跟婉贵妃的来往不算太多,婉贵妃也知元靖帝的性子,即便谢璇是内侄女,平常也不会特意照拂。也就只有在这个时候,老太爷殡天,骨子里流淌的血液和藏在心底的感情胜过宫廷内外明哲保身的理智,婉贵妃难得的直白点拨,“信王的才干有目皆睹,只是身份上稍稍尴尬了些,叫皇上都无可奈何。外头那些话也不必放在心上,皇上就算要扶植思安,将来的权柄,也不会真正的交给外戚。到时候只要他肯照应,澹儿的日子就不会太难过,你当王妃的,要把握好分寸。” 谢璇点了点头,“我明白娘娘的意思。” “不是我心狠,段贵妃要拿侧妃的事情来为难,想挑拨皇上对信王的器重。信王的固执我前所未见,也没法跟他说,璇璇你应当明白,这些细枝末节上,没必要死磕。” 谢璇微微抬眉,缓缓点头,“娘娘放心,我明白。等信王回来,我会说给他听。” ——如今后宫之中,除玉贵妃深锁宫门不欲踏足是非之外,就属婉贵妃和段贵妃最得盛宠。看元靖帝的意思,将思安立为太孙是迟早的事情,皇上如今所做的,不过是权衡傅家跟韩玠之间的轻重。婉贵妃是谢璇的姑母,两人之间有恒国公府牵线,将来若韩玠得势,婉贵妃凭着这层关系都能压住段贵妃。朝堂与后宫从来不曾分开过,两位贵妃凭借对将来局势的判断斗法,也不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谢璇站起身来,深深行礼,“贵妃娘娘当年对璇璇的照拂,这两年对信王的提点,我们都没齿难忘。” “说什么见外的话,”婉贵妃一笑,“我们原本就是一家子。” 朝堂之上,傅家愈来愈得重用,廊西的战报也一封封的递到了元靖帝的案头。 五月初的时候韩玠率军抵达云麓山附近,与当地勉强集起来的守军会和,夺回了被山匪嚣张占领的两座城池。随后慢慢向前,一步步向云麓山逼近,路也越走越难。 云麓山地形复杂,加之山匪盘踞多年,早已建成了极强的防御工事,且山峦叠嶂,如同宫殿里厚重的帷幕,一层隐着一层。山匪虽没有庸郡王或者越王这个指靠,却妄图借山势地利盘踞,借着地形之变设下关卡埋伏,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即便丢了一个山头关隘,往后撤退,又是一层屏障。如此九叠十八嶂的打下去,韩玠想要彻底剿灭这些山匪,却也不是易事。 谢璇听着齐忠的回禀时,也是日日心惊。 恒国公府的爵位由谢缜上表后传给了谢澹,元靖帝那里倒也没什么异议,御笔一批,由谢缜暂领事务,准许谢澹年满十六之后袭爵。而谢澹往信王府来看望姐姐的时候,也深感任重道远。 “府里的家业这些年已经耗得差不多了。”十五岁的少年神色严肃,“二叔那里坐吃山空,虽是分出去住的,到底也没分家,掏出了不少的亏空。老太爷上了年纪毕竟不能照顾周全,父亲对这些事又不够上心,底下人心懒散怠慢,境况一年比一年差。姐姐,将来入仕为官,少不得还得银钱打点,这两年我恐怕还得分神,在家业上费些功夫了。” ——恒国公府上下无人可以诉说这些艰难,也只有到了自幼相依的姐姐跟前,他才肯吐露。 谢璇便道:“好在房产地契都还在手里,这些事只要肯花力气去管,总有转圜的余地。你明年要进秋闱,这个保准没什么问题,要紧的是后年的春闱,那才是见真章的时候。你这个年纪阅历,不能说求个金殿御赐的状元探花,榜上名次靠前一些,将来也都便宜。所以这事不能荒废,还是要当头等大事。” “我明白,家业是锦上添花,这才是根本。”谢澹逐渐长大,眉眼依旧与姐姐相似,只是谢璇在于娇丽,他则是俊美,恐怕再过两年,就该是京城里风姿翩然的玉面郎君了。 谢璇瞧着弟弟,也觉欣慰,“你还是好好准备秋春两试,家业的事情我来给你寻个靠得住的人。祖父身边的管事毕竟上了年纪,镇不住下面的人,还得要个年轻有本事的来帮衬着你。老太爷这一去,父亲就得丁忧在家,这一年里又不能像从前那样,这些事上,他也该花点心思了。” 只有一件事叫谢璇担心。 谢澹如今正十五岁,才刚到了说亲的年纪,就碰上为老太爷服丧的事。他明年参加秋闱的事虽不会受此影响,到底要两三年后才能张罗亲事,要等成亲,就是二十出头了。到时候若是老夫人再出个什么岔子,那可就真是雪上加霜—— 即便谢澹丁忧后能在韩玠的安排下顺利回到朝中,亲事又得拖延了。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