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抚摸手中的小提琴,深呼吸一口,优雅地走上去。第一眼就看到他,在下面比了一个手势。 她不着痕迹地舔一舔小虎牙,拉出第一个音,是巴赫的恰空舞曲,略带忧郁和神秘。 陈顾返微阖起眼睛,听她干净利落又十分清晰地处理低音区与高音区的起伏变化,这种眷恋感强烈的音乐,就像静静站在海边,听她低低地诉说。 旁边法国人说,真美。 他微笑,眼尾肆意地扬起来:“当然。” 这曲结束,他就等在外面,靠在这所学校古老音乐厅的白石柱子上。没多会儿沈与尔跑出来,裹了一件风衣,晃着手里的一张票子:“赞助商发的,500欧。” “还真是,大方。”他两根手指弹过去。 她歪着头乐:“请你巴黎夜游。” 塞纳河的一条小游船上,两人选在二层船尾的一张餐桌,沈与尔拍拍自己的琴盒,说:“刚才的太悲伤,要不要听欢快一点的?” 陈顾返用纸巾慢条斯理擦着手指,点头。 她再次优雅地把小提琴架在肩膀上,笑出两颗虎牙,半长的头发散开搭在风衣上,又被这座城市夜晚微凉的风吹乱在脸颊。 陈顾返就这么看着她,揉弦,跳弓,欢快的节奏略带气势,直撞在心底。岸边的灯火都模糊起来,他的眼睛里有一点小情绪,索性起身斜靠在船尾的栏杆上,就在她身后,一低下巴甚至可以碰到她的发顶。 空气清新而湿润,她身上是葡萄酸酸甜甜的味道。 再等等! 他特别磁性地叹了口气,双手撑在栏杆上看着埃菲尔铁塔上的一点灯光扬了嘴角:“小尔,过年送你一份礼物,成年礼。” 就为了这个人丢出来的几个字,沈与尔将日历摆在床头,每天睡眼惺忪的时候,看到剩下的日子,一下子就清醒起来。 实在有点难熬,临期末了心里都时不时乱跳一通。 考试前的最后一件大事,社团赞助商特别郑重地把几个人带到上海,说有重要的商业会面,拉他们撑一下场子。 沈与尔重感冒,打完吊瓶比他们的航班晚15分钟到。社团的头头说,还来得及赶紧跑,领导约来见面的几个人物也前脚刚下飞机。怕她找不到,几个人在出口等她。 “靠!什……么人物?”快要跑岔气,扶着膝盖问。 “赞助商没说,先去上车,大家都在等。”他们社团在学校也算炫酷的存在,全靠这个学生会主席八面玲珑,赞助商就是他拉来的金主,舍得砸钱,还时不时来几个高逼格活动。 沈与尔头上裹了条苏格兰红黑格子披肩保暖,松松在脖子上绕了一圈,搭下来挂在肩膀上,整张脸只露出两只眼睛。她扶住车门咳嗽几声,才最后一个上车,不经意撇到第二排低低说话的两个人,她的手紧了紧。 接着她就不行了,喷嚏不断,这种香水的味道,简直要命,过敏。她隔着披肩捂住鼻子,含糊着跟旁边的人说对不起,想快点走到后面。 “小尔。”陈顾返在第二排的里面叫她,听声音似乎并不怎么愉快。 她的眼泪都流出来,说:“不行,我得下去,你们先走我打车。” 第23章 在一起【三更合一】 “沈与尔。”学生会主席曲水叫住她提醒,“不太好吧。”他环顾四周,赞助商的头头还在这里,面色不怎么满意。他揉一下鼻子,但是真的……太他妈浓烈了。 这个男生的眼神闪烁:克服一下? 沈与尔觉得自己浑身都不对劲,犹豫了半秒,就听到一个骄傲的女声:“美女,至于么?” 至于!她的眼睫就这么低垂着,精神萎靡,有些胸闷并不想说话,只是潇洒地转身挥挥手走掉。 “陈先生,我们……”赞助商眼色看过去,猜测他身旁女人的身份,尴尬地笑了两声,出来打圆场,“我们那孩子病了,您别介意。” “没关系的。”女人接过话,温柔笑道。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