滞,双足站定,才挤出了个笑容:“我刚从相公府回来,也听说了此事。琼儿想要面圣吗?” “当然想了!”甄琼毫不迟疑,干脆答道。 沈括则好奇的问了句:“韩相公当真是贤弟的族亲?” “正是小弟叔祖。”韩邈淡淡道。 “好!”沈括也喜上了眉梢,“有韩相公照拂,小友这次就稳妥了!” 他之前还怕韩相公不把此事放在心上呢。现在都跟韩邈知会过了,哪还有顾虑? 并未搭理沈括这话,韩邈转过了头,低声对甄琼道:“琼儿当真想面圣?之前制千里镜时,不是避之不及吗?” 千里镜的研制,乃至那通透无比的玻璃,都跟甄琼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他却从没有露出想要扬名的念头。怎么沈括一提,又上了心呢? 甄琼嘿嘿一笑:“千里镜又不是我钻研的方向,当然不能瞎掺和了。但是这次不同啊,胆水炼铜,可是我的本行!” 别说光学了,就算是玻璃,他也没兴趣深入研究。但是胆水炼铜就不同了。金属置换的玄妙,可是直指金石派的大道。能抓住机会,他当然要显摆一下啊! 见他这毫不作伪的开心模样,韩邈心底一叹:“琼儿喜欢便好。” 说罢,他又转头,颇为诚恳的谢过了沈括。对方连连摆手,自谦了几句,才开开心心骑马离去。 等客人走了,韩邈牵着甄琼的手,把人带回了屋中。屏退下人后,方才问道:“那铅山当真有大矿?” “当然!”甄琼自信满满,“沈兄亲眼见过胆水炼铜,每年胆铜都能产个十万斤,附近肯定有个大矿脉!” “你那胆水炼铜的法子,可靠吗?”韩邈又问。 甄琼立刻来了精神,起身道:“走!去丹房,我演示给你看!特别简单明了。” 韩邈却拉住了他,含笑摇头:“现在不必,这些事,只要你心底有数就行。” 确保了这两样,就不会犯下欺君之罪。然而天子周遭的,全是肱股之臣,一个个都跟韩琦似得,人老成精。他们眼里可不会揉沙子。而步入了朝堂,所有的破绽和含糊其辞,都会成为致命的靶子,让琼儿遭受责难攻讦。 因此,有些事情,他必须提前问个明白。 “这法子若是不差,的确能为你换来天子嘉奖……”顿了顿,直视着甄琼的双眼,韩邈放缓了声调,一字一句道,“然而事关重大,旁人难免也会问上一句,你是从哪里学来的?你的授业恩师,又是何人?” 第65章 他说的极慢, 也极为郑重, 简直不像是转述, 而像自己想求个答案。 被这么双深沉的黑眸盯着,甄琼脑中一片混乱,只恨不能明明白白说清自己的来历。然而他不敢。怎么看, 他都像是“借尸还魂”。若韩大官人知晓,会不会嫌弃他,甚至找个人来“除妖”? 见甄琼面露迟疑, 韩邈并不惊讶, 反倒提醒似得问了句:“可是你幼年得了什么奇遇,或是在山中遇仙?” “没……没错!”甄琼反应了过来, 赶忙道,“是遇仙了, 是个……呃,白胡子老道!见我天资过人, 就传了卷经书给我。名为,名为……对了,名为《造化经》!” 这明显是现编的说辞, 却让韩邈肃然颔首:“原来如此, 经书如今何在?” “掉茅坑……”眼见韩大官人皱眉,甄琼赶忙改了口,“呃,不是。是有一天炼丹时炸了炉,被火烧了!” “可是开炉引来天火, 付之一炬?”韩邈耐心帮他补全了说辞。 甄琼眼睛一亮,连连点头,赶紧记在心里。 “那你这身本事,就不是道观里学来的了?”韩邈若有所思道,“也是,你自幼待的道观早就凋敝。之后不论是景阳观还是长春观,都只是挂单而已,哪能学来真本事?” 啊?还有这说法?甄琼有些反应不过来。 见他没明白,韩邈细细道:“这两个道观,都没给你办道牒吧?若是没有道牒,可不就是挂单修习。对于外门弟子,怎会有人教导丹术?” 甄琼恍然大悟:“对!在景阳观时,师父只让我点卤制豆花,丹房还是我偷摸溜进去的。长春观好些,能用丹房,但也没人教我炼丹啊。” 这不是废话嘛。大宋丹道没落,还真没人能教他丹术。 韩邈闻言挑了挑眉:“原来景阳观那闻名遐迩的豆腐羹,是你做的。长春观不会也留下了些什么吧?” 甄琼呆了呆:“闻名遐迩?等等,当年师父说豆花不好卖啊。打发我去长春观时,也只给了五百文路费……” 他简直都要痛心疾首了!这抠门的老东西,不就是炸了个炉吗? 气得哼唧了几声,甄琼才道:“长春观倒是没留下什么,只跟师兄切磋了一下炼汞法,留了个升炼水银的方子。不过赤燎子师叔祖人不错,临走的时候送了我不少药料,还有一本炼丹心得。” 韩邈立刻抓住了重点:“也就是说,两所道观都没教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