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也好,会一会那茶行的新管事吧。 ※ “东家,既然族老都答应了,何不先经营茶行,再谋商行大权?寻那韩邈,怕会有变数啊……”韩氏三房的小院内,一个身着直裰,有些富态的中年人低声劝道。 被唤为“东家”的男子,大概三十出头,身材瘦削,穿着宽袖澜衫,头戴漆纱幞头,唇上还蓄了八字须,颇有些自诩风流的味道。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三房如今的当家人韩霖。 听闻这话,韩霖冷冷一笑:“肖管事到大宗已经这么多日,那厮也不敢出面说上一句,定是心虚。既然如此,就更要说清楚茶行诸务,不可让个外人占了便宜。再说了,族老都应允了茶行易手,难不成他一个西韩小子还敢闹事?”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况且……”肖念话说一半,便叹了口气,没法再说下去。 身为茶行管事,他可是当年西韩的家主韩玉一手提拔起来的,乃是他正经的恩主。如今老主人刚刚病逝,韩邈尚未掌权,他便投靠了别人,已经是背主了,哪还有脸再说下去。只是身为茶行主事,他也是看着韩邈长大的,深知其手腕心计。偏偏韩霖太贪,有了茶行还不够,还要图谋其他。一万弄巧成拙,恐怕不好收拾。 听到这话,韩霖面色更冷,反问道:“莫非肖管事还想着西韩,不愿为大宗尽心?” “小人岂敢!”肖念连忙否认,“茶行向来是大宗的产业,小人也是替相爷操持营生。” 实在不能怪他骨头软,如今大宗出身的韩相爷可是朝中权势最重的宰相,连官家都是他一手扶上位的。就算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背叛韩氏大宗啊。 “哈哈,这才是识时务。”韩霖笑了出来,又道,“既然众人皆知茶行所属,叫韩邈过来,也不过是说明此事,有什么可忧心的?你也耐下性子,好好操持茶行。若是能凭借茶行顺利入主商行,吾必然有赏!” 韩霖心底看重的,从来就不是区区一个茶行,而是韩氏商行那偌大产业。当年韩玉能经营,他为何就不能?况且嫡枝和疏宗,从来都不是一个地位,真正的韩氏商号,哪有偏支插手的道理?唯有换成本家操持,族里老人才能安心。当年韩玉不知从商行里捞了多少好处,现在叫韩邈过来,正是要让他明白过来,他父亲一手建立的茶行,都是大宗的买卖。曾经吃进去的,也要给他吐出来! 如今他学业不成,荫补也轮不到了,唯有挣一挣商行的大权。等他彻底折服了韩邈,谋夺了西韩的余财,再以此为根基,扩大茶行,广进财源,方能出人头地,彻底登上商行之主的位置。若是能因商事,让叔父韩琦另眼相看,又何愁三房不兴呢? 想到这里,韩霖那张略显尖刻的脸上,也露出了森森笑容。 ※ 没让韩霖等太久,族老刚刚传唤,那小子就乖乖送上了门来。看着孤身一人,连个仆从都不敢带进门的年轻人,韩霖只觉心中把握更大,不由挺直了腰背,端坐在叔祖身边,摆出了一副威严派头。 还真是筵无好筵。 看着端坐堂上的几人,韩邈心底已经了然。按理说,茶行这等规模的资产,至少也要三五位族老、七八房当家齐聚,开了祠堂议事才好。现在却只有大族老和三房的几个闲人,还真是打算把自己当成无知小儿欺负了吗? 面上不动,韩邈先上前行了大礼:“孙儿韩邈,拜见太叔祖。” 这位大族老乃是韩相公的堂叔,地位排行在韩氏大宗也是数一数二的。见他恭敬,大族老呵呵一笑:“起来吧,今日寻你,也有些事情。” 韩邈听命起身,规规矩矩坐在了下首,目光明澈沉稳,对三房陪坐那几个,连个眼风都欠奉。狐假虎威摆了这么大架势,却未曾得到重视,韩霖的面色立刻沉了下来,但是身为晚辈,此刻也不能打搅大族老说话,只得暗暗捏住了拳头。 大族老却似未曾察觉屋中的诡异气氛,放缓了声音道:“如今汝父仙去,你又年轻,怕是撑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