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反正赵福做事毛手毛脚,假以时日还不定要毁多少东西,便应允了。 正说话间,听闻侯爷坠马给抬了回来,他哪里还有心情管一个小厮的事情,只嘱咐账房核对好银钱数目,就放他们叔嫂二人离开。 汝南侯府凡事有规有矩,后院女仆去留都由主母杨氏做主,前院男仆如非侯爷身边得力的,向来交给管家决定,他不过是照规矩行事,谁想得到那半大小子心机藏得比海深,竟然连侯爷都敢算计。 “……就是这样,”程管家抹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我已经派了人去追,一定把人给追回来。” 事已至此,君恕还能说什么呢,眼下当然是抓人紧要,就算要追究责任,也是查清楚后才说。况且这本来也不能算是管家的错,要不是他自己糊里糊涂的不拘小节,也不至于踩进那个圈套去。 “多派几个护院去,”君恕嘱咐道,“既然是有预谋的,只怕不那么容易逮到人。” 君恕是一家之主,他身上发生的事情,对于汝南侯府来说就没有一样是小事,这边说话的功夫,侯爷坠马之事已经传遍阖家上下。 老夫人吓得赶紧叫人来问。 君恕为了安母亲的心,带同妻子女儿一起去福佑堂让老人家亲眼看看自己毫发无损。 老夫人问明了来龙去脉,难免要念叨几句“阿弥陀佛,老天保佑”。 贺氏每日早起都要来给婆婆请安,自然也在。 听过后,咋咋呼呼地抢了两个香囊来看:“哟,娘,您看,这针脚,这手法,还有这布料,绝对是同一个人缝制的,昨晚儿晚上咱们又都亲眼看着秋姐儿送香囊给大哥……真是想不到,好眉好貌的一个女孩子,心思居然如此歹毒。” 几句话下来,竟是给唐碧秋定了罪状。 老夫人当然心急找出谋害儿子的人,但就是京兆尹断案,也得讲究人证与物证,哪有空口白牙连猜带蒙就下判断的,只命齐妈妈把唐碧秋找来问话。 “确实都是我做的。”唐碧秋拿了香囊对比后,倒也并不否认,“可我没有在里面放罂芋花瓣。”她说了几味药材与花名,“只是放了这些,是趋避蚊虫的常见方子。” “你说没放就没放?咱们谁也没从头到尾盯着你,谁知你撒没撒谎。”贺氏斜睨着眼睛,不咸不淡地戳穿她。 唐碧秋窘迫道:“我没有说谎。” “那你拿出证据来啊。”贺氏打蛇随棍上,“旁的不说,就说你为什么做两个一模一样的香囊?可别说拿来练手打样儿,咱们家里头谁不知道你手巧,连教你们针黹的杨先生,也整天夸奖你比锦绣斋的绣娘手艺不差到哪里去。” 锦绣斋是江南久负盛名的绣庄,连宫中太后都极赞赏她家绣娘的手艺,所以上京里夸谁家姑娘针黹能与锦绣斋绣娘相提并论,那可是极大的荣耀。 唐碧秋此时却没有半点被夸奖的开心,只涨红了面孔,可怜兮兮地攥着两只香囊不说话。 可不说又怎样,谁都能看得出她这是藏了秘密不肯说。 “怎么?心里有鬼不敢说?”贺氏冷笑,“真是想不到啊。你姨母把你接来,锦衣玉食的养着你,你姨丈也把你视作己出,凡是无瑕有的,从来没少了你,结果却养出了个仇人来。” “我没有害姨丈。”唐碧秋哭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香囊里会有罂芋花。” 老夫人不赞同地瞪了贺氏一眼,和气地问唐碧秋:“先别忙哭,那你为什么做两个一样香囊?只要你理由恰当,不会有人胡乱冤枉你的。” “我是……是为了……”唐碧秋嗫嚅道,“是为了……” “是我要她做给我的!”清澈响亮的男声从门外传来。 话音甫落,君珩已迈进们来。 他昨晚家宴上喝醉了,今日起得有些晚。醒后听闻大伯父出了事,立刻赶来福佑居,谁知一到就看到心上人被当做凶嫌逼问,自然帮忙解释:“那香囊她昨天已送了给我,当时里面没有罂芋花,所以就算有人算计大伯父,也不关她的事。” 两个年轻男女,私下赠送香囊的意味再清楚不过。眼下比起小儿女情.事来,更重要的还是找出真凶。 老夫人轻声问:“珩儿,你说得这样笃定,是否拆开来亲眼看过?” 君珩一下子被问住,他只是听唐碧秋念叨了一遍配方,并没看过,可谁得了香囊会特意拆开看呢。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