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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贺氏坐在次间桌前翻账册。

    最近开销总是很多,入不敷出,她又不愿拿嫁妆来填补,难免有些发愁。

    她揉了揉额角,觉得额上的抹额绑得太紧,生生捆得人头疼,索性摘了丢在桌上。

    君念大步流星走进来时,贺氏诧异地挑眉看了他一眼,装模作样地看看窗外:“哟,今儿太阳竟然从西边出来了。”

    君念没搭理她的嘲讽,径自榻上坐了。

    贺氏也没管他,仍旧趴在那儿看账册,手中算盘拨的啪啪响。

    君念接过丫鬟递上的茶盏,呷一口,不由自主地打量妻子。

    女人到了三十岁,容貌没有不走下坡的,饶是贺氏这样的贵妇,养尊处优,保养极好,也能看出岁月的痕迹来。

    不过,若真论起颜色,贺氏倒比姨娘方氏还好些,可惜脾气越来越让人受不了,一点事就横挑鼻子竖挑眼,气鼓鼓的像只癞.蛤.蟆,再美也让人讨厌,更衬得方氏温柔小意,讨人喜欢。

    贺氏余光瞥见他坐得四平八稳,没有要走的意思,眼珠子一转,就念叨起来:“总是入不敷出,无悔翻年四岁了,我想给她请个西席开蒙,左算右算也挪不出钱来,你说怎么办好?”

    “不够钱就去公中支,难不成家里还能有人故意克扣你不成?”君念心里气不顺,说出的话来自然不好听。

    “你吃了炮仗了?”贺氏立刻反唇相讥,“我还能不知道去公中支银子么,可是家学里请着西席,我要给无悔单请一个,只怕大嫂不乐意。”

    君念向母亲请了命,准备亲自盘问贺氏,此时正在心中酝酿如何开口,并没打算立刻发作,强压怒气道:“大嫂不是那样小气的人。何况你也知道姐妹几个都在家学里上课,为什么无悔偏要特殊。”

    贺氏自有道理:“我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我当然要多为她考虑,那一个先生已经教了三个人,而且大的大,小的小,明年双姐儿恐怕也要去读书了,他哪里还顾得上咱们无悔。”跟着又抱怨道,“总之钱都不在自己手上,处处受制肘……”

    君念不是个城府深的人,听到这里忍不住爆发出来,拍着桌子大吼道:“就为了把钱都攥在自己手里,你就要害大哥性命?”

    贺氏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君念是什么意思,气得一摔账册,与他对吼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凭什么那宝贝马死了就说是我害的?证据呢?”

    “全家谁不知道你的丫鬟嫁到马房管事家里去。”君念道。

    贺氏气得笑了:“就这样啊,那你的心肝宝贝方如兰也把丫鬟配了马倌呢,你怎么不找她问话去。换了是你,会听侄媳妇的话,还是自己媳妇的?哦,我忘了,你只听方如兰那个小贱皮子的,恐怕巴不得让我担了罪名,好休了我把她扶正。”

    ☆、第5章

    第五章:

    方如兰是君家的远房表亲,当年家道中落投靠汝南侯府,谁知在侯府住得久了,竟与君念有了私情,最后还做了姨娘。

    贺氏莫名其妙被人分了一半丈夫去,自然不会对方如兰有好脸色。偏她又蠢,本来这时候更应该多用手段拢络丈夫,贺氏却反其道而行之,总是对君念拉脸子发脾气,以至于夫妻感情越来越差,君念一个月里除了初一十五还肯做做样子到贺氏屋里来,其它时候都睡在方如兰那儿。

    是人都有私心,君念也不例外。

    方如兰温顺体贴,与她在一起君念总是特别开怀,两人自然好得蜜里调油,贺氏却越来越面目可憎。如果只凭喜恶决定谁是凶手,那不用说,当然最好是贺氏。

    不过,查证之事,自然不可能如此儿戏。

    贺氏话说的虽然不好听,却并非全无道理。

    再加上母亲有命,所有与马房有关联的人都要查,于是,君念转身去了方如兰房里询问。

    “二爷的意思是我居心不良,要害死侯爷?”方如兰听了君念的话,眼里迅速蒙上了水雾,她拿帕子掩着面孔,哭诉道,“帮人嘛,还有说一时心善,心血来潮的。这害人,可没有无端端的,总得有个理由。二爷您觉得,侯爷死了,能有我什么好处?”

    君念还真让她问着了,半晌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方如兰见状,继续道:“看吧,连二爷你这么见多识广、足智多谋的人,都找不出我害侯爷的理由,又怎么可能是我呢?反而是二太太,如果侯爷真的没了,夫人又没有儿子,到时候不管是二爷你还是珩哥儿袭了爵位,二太太那里都跑不掉一个诰命,这等殊荣放眼整个祁国也没有多少女子能得到。二爷,你也知道我和太太从来都……你想想看,我害了一条与我无冤无仇的人命,然后二太太做诰命侯夫人,我自己被秋后问斩,这说得通吗?我是有多蠢,才会这么做?”

    一妻一妾都有嫌疑,却没人承认,偏偏两人说的都那么有道理,君念辨不出真伪,越想越烦躁。

    既然想不通,他索性不再想,转而采M.cOMIC5.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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