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轶很识趣,笑着说:“那我护送公主回宫吧。” 隔着一道车帘,刘琰也笑了。 “先去逛一逛,我也想看看外头有没有新书,或是什么新鲜玩意儿。对了,你近日还忙吗?” “这几天得闲儿,”陆轶说:“昨天我路过朝云园,顺便进去看了看。园子虽然有人照管,但是一直没有人去游赏,也不太好。” 刘琰问:“哪儿不好?” 陆轶对她是没什么会隐瞒的:“不好的地方多了。比如说,园子里的花木,说不得就有人借着分株、换季这样的由头,偷拿出去卖钱。朝云园里的好花着实不好,那一大片桂花,又没人去赏,管花木的人倘若把花收了,卖给点心铺子香料铺子,那都是不少一笔钱呢。” 刘琰不是个傻妞,下头的人会借办事的便利捞油水,这个她是知道的。园子大姐姐是送给她了,她也只去过那么两三回,刘琰就觉得那是个空园子,还真没想到管园子的人能从中揩油。 “这还算好的了,园子里还有不少书画摆设,这些东西也要防着有人掉了包,用假的充了真的,却把真的倒腾出去。” 唔,这还真难防备。 宫里都免不了这样的事。 前阵子五公主的嫁妆不就是这样吗?她的嫁妆险些不保,不过五公主也不是个软柿子,闹得上上下下好些人灰头土脸的。 刘琰做了公主之后,其实很长一段时间都不适应身边围满了人伺候的生活。以前在乡下的时候,曹家也有仆人,不过没有几个,而且这些人不是买来的,不是曹家的人,农忙的时候还会多雇些短工。不知根底的人不敢乱用,所以不管是家里的帮佣还是临时找人做活,都是找的附近相熟的人,图得是信得过,给人家些工钱或是粮食,平时待人,说话,其实没有有多少身份差别。 所以进宫以后,刘琰花了很长时间才适应这些陌生人在身边伺候,而且他们的生杀大权还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人终究是人,不是牛马,既然是人,就会有自己的小心思。偷懒的,爱说小话的,手脚不干净的,甚至于背叛诬陷主子的……人人都有私心,这个刘琰很明白。 这主与仆之间的复杂关系,认真要说,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如果要简单来说,那也简单,母后一早就跟她说过,恩威并施。 恩,就是要让底下人的跟着你有盼头,能吃饱,穿暖,有点儿前程可奔。 威,就是要管得住他们,立起规矩来,如有违犯,绝不轻饶。 既让他们有惧怕,又有指望,他们才能跟随你,伺候你,忠心你。 朝云园的人又不是刘琰派去的,守着个园子却没有主子来游赏,天高皇帝远,没人看管着,那么生出歪心思是迟早的事。 “你现在在京里可有名了,都说你英明善断,犯了芝麻点大的事儿在你眼前都瞒不过去。那你昨天在园子里看出来什么没有?” 陆轶说:“有一些,不过不算过份。” 他既然这么说,想必不会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