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轶挺没良心的笑了:“不成,我劝不了,你快下来吧,喝醉的人手上没轻没重,你别回头没劝成他自己倒伤了。” 鲁家也是将门世家,鲁威宁兄弟也是从小习武的,这会儿一耍起来,可比平时看到的那些武生有看头,拳脚挥动间虎虎生风,那把看着过于玲珑袖珍的花枪在他手里象是活了一样,枪身上的绸带矫夭如灵蛇,枪头的红缨更是被劲力震荡时而乍开,时而收拢,陆轶在戏台下击掌大声叫好,赵磊是又摇头又叹气,干脆在戏台边木梯上坐了下来,等着这两个人来疯的劲头过去。 桂圆也是忍不住,又想乐,又挂心公主。 “公主,咱们别看了吧?” “看看有什么呀,平时可看不着。以前听人说鲁驸马身手不错,这还头回见。桂圆,你说是林副统领功夫好,还是鲁驸马更强一些?” 桂圆摇头:“这奴婢哪里知道,奴婢又不会功夫。不过,奴婢觉得林副统领可能更强一些吧?” 嗯? 刘琰转头看了她一眼。 “为什么呀?” “奴婢也说不清楚,可皇上那么英明,知人善任,林副统领年纪也不比鲁驸马大多少岁,可是皇上却委以重任,那应该是因为林副统领更厉害吧?” “哦……” 刘琰没再多问,转头继续看戏台。 要她说,鲁驸马这段拳脚和花枪,可比上午看的那些戏精彩多了。 不过,看他这么一头热的莽劲儿,刘琰觉得他和二姐姐过不到一处去不奇怪,两个人真恩爱起来那才有些奇怪呢。 二姐姐那个人吧,几年相处下来刘琰也算了解,别人说一句话,她能在心里揣摩 三天,心事格外的重。而鲁驸马呢,都不用相处,一眼就能看得出来,这是个一根肠子通到底的人。这两个人凑到一起,真的有话说吗? 鲁驸马又打了一套拳,看样子也是累着了,站不大稳当,扶着柱子呼哧呼哧喘粗气,赵磊赶紧过去扶他,想把他从戏台拉下来。 想法是美好的。 问题是,赵磊是个文人,鲁驸马不折不扣是个武将,就算喝醉了那力气也不是赵磊能左右的。赵磊拉了两下,跟蜉蝣撼大树一样,鲁驸马就地一蹲,跟个受伤的大狗一样,弓着背,缩着头,嘴里还含含糊糊的说着旁人听不明白的话,赵磊拉了几下拉不动,自己反倒累着了,索性跟他一起蹲在台子上,把领子也扯松了些:“人呢?快去厨房催一催,把醒酒汤端来。” 陆轶劝他:“你就别管了,让他把酒劲儿散出来就好。”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鲁驸马这是憋着气。 说真的,做驸马本就憋屈。寻常人家,夫君夫君,夫是君,那妻就是臣了。可是尚了公主,公主才是君,驸马不但在公主面前矮一头,甚至公主身边得势的尚宫嬷嬷,宫女管事,都不把驸马放在眼里。听说前朝的驸马很不好做,还要讨好、塞钱给公主身边的人才能见到公主的面,许多人提起驸马二字,认为和窝囊废就是一个意思。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