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曼是了解他的,了解对公务的关注,哪怕他爱家人,也一定难免疏忽。 “对了,安玖泠也出院了,昨儿好像把孩子接回家了。”古杨低低的一句,一边帮他打开了食盒。 顾准之过去的那一晚,安玖泠被抓着头发往低沉撞,手臂轻微骨折,头上破了个口子,好在许南的人破门及时。 要说起来,安玖泠还算半个功臣,因为她出卖了黎曼,从始至终,也并未对他或妻儿造成任何伤害。 所以,沐寒声对她做了一定的援助。 至于所谓财务漏洞一事,既然顾准之 漏洞一事,既然顾准之已经被捕,这戏也没必要再演下去,当日下午,言舒让人外传的通稿里,便是沐煌短时间内恢复有序,财务漏洞并未对沐煌造成任何损失。 也只有沐煌最高层知道,根本没有财务漏洞一事。 沐寒声总算安稳用了点儿早餐。 古杨知道他此刻无心顾及太多,但也提了一句:“顾准之此前去找过傅孟孟,也许还减过苏曜……日后再论?” 沉吟片刻,沐寒声点了头。 但凡商界之人,谁不对沐煌有所觊觎?尤其步履维艰的傅氏,和与沐家渊源深厚的苏曜,顾准之的确不傻,还知道联系这些人,难得他能探到个中关系。 可惜,顾准之一伙于沐煌,便是方寸小锥对苍天大树,还没能凿弄分毫,哪怕苍天大树放弃一枝往下砸,也能把小锥砸得粉碎。 …… 傅夜七醒来时,不知时间,但知地点,这是她讨厌的味道。 连日来的焦心,于沐寒声来说,最难之一,便是烟瘾,越是烦越难忍,终究出去抽了一支烟。 再回来,猛然见了半坐床头的人,修长的步伐顿了一瞬,又柔得勾了唇。 看不出激动,也不见兴奋,只柔声一句:“醒了?” 可沐寒声这样的男人,越是如此沉静,心底越是波涛起伏,他更想的是拥着妻子‘打’她、‘骂’她,为何几天不肯醒? 但他不舍得,只这样一句,早已化解连日来的沉重,坐在床边,直直握着她的手,来回磨着手背。 他替她端上温度适中的水,看着她喝下去,又列了一串她喜欢的食物,低声问:“想吃哪一样?” 傅夜七抿了抿唇,开嗓时不见嘶哑,反而清净异常,却又飘飘忽忽,她说:“我要瑾儿。” 我这她的手顿了一下,沐寒声低眉,与妻子相视,却在那双纯净褐眸之下,鹰眸微闪,转了视线。 他柔声哄着,说:“七七放心,瑾儿很好,要紧的是你。” 可她就那么直直盯着他的眼,良久,悠悠低语:“你骗不了我。” 哪怕他眉眼再深邃,依旧能看清她的影子,所以他骗不了她。 “你告诉我,瑾儿呢?”她问。 在沐寒声躲避视线那一秒,胸口生疼,疼得嘴唇微颤,她说过的,瑾儿是她的肋骨,单出来的肋骨,不能拆,更不能碰。 “寒声。”她动了动唇畔,“瑾儿若没了,我也活不了。” 也许在别人看来,她生下孩子之后便撇给了蓝修,可那是她身上的一块肉,是她在用命早产而来的孩子,谁能比她心疼儿子? 当初返回荣京,每日涨奶时,她脑子里全是瑾儿红彤彤的脸,挤掉涨出来的奶水,盛积的是她对儿子的亏欠,倘若瑾儿再有事,她这个妈还有什么资格活得舒心? 沐寒声蹙了眉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