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程东,你还在乎我的……” 他们已经衣衫不整,她宽松软滑的衬衫褪到一半,露出深凹的锁骨和圆润的肩头,跨坐在他腿上似嗔似笑地跟他说话。尽管他们再火热、再坦诚的纠缠也有过,但现在这样的情形还是像梦一样遥远而不真实。 他知道这样是不应该的,也害怕看到火焰燃到最后,只剩灰烬。 他终于清醒,捉住她摁在他胸口的手将她从身上掀了下去。 错愕,难堪,还有避无可避的伤感,他都在莫澜脸上看到了,继而是一丝释然的笑,不得不承认自己失败的自嘲……跟他当年亲历离婚时的一连串反应,简直一模一样。 他们还真是像,难怪不做冤家,就做夫妻。 莫澜坐到了地上,比他更火爆些,朝他扔出一个沙发抱枕,指着门口道:“程东你给我滚,滚!” 他没再看她,扣好衬衫的钮子往外走,脚步竟有些虚浮踉跄。他刚乘电梯下去,莫澜就打开门追出来,冲着空无一人的楼道哽声喊道:“程东,你算什么男人?你根本不是男人!” 关上门滑坐在地,眼泪立刻就流下来。 … 程东回到家里,天已经蒙蒙亮了。他跌坐进沙发里,就再也没有起身的力气。 他的躯壳是回来了,心却不知遗失在了哪里。这种想寻又寻不回的疲惫,日子无论怎么过都没法完整的缺憾,在偶尔的放纵过后尤其折磨人,比任何一台手术和加班都更让他感觉累。 他盯着诺大的客厅里那盏昏黄的小灯,大概已经为他亮了整夜。他知道那不会是莫澜,莫澜一个人长大,从不兴为人留灯等门。但以前不管他回家多晚,上床后她一定第一时间滚到他怀里来抱住他;他想吃宵夜的时候,她即使睡下了也穿衣服起来陪他去喝酒撸串儿。 知己不一定成夫妻,夫妻未必是知己。他曾以为自己够幸运,娶了知己做太太,直到她站在他的对立面,他才意识到她都没有来过他的世界,甚至吝于尝试,殊途终不能同归。 然而就是这样,即便是这样,他仍然还是会想她。刚才回来的这一路上,他一直都在想她。 秦江华从楼上走下来,关切道:“怎么现在才回来啊,不是说昨天不值班吗?又有病人?” “妈。”程东叫了她一声,稍稍直起身解释道,“我们昨天同学聚会,一个同学喝多了,突发心梗,我送他去了趟医院。” “同学聚会?”秦江华立刻警觉起来,“什么同学啊,初中,高中,还是大学同学来了?” 程东没回答,她追问道:“难不成是高中同学?那个莫澜来了没有,你又跟她见面了?” “妈……” “她怎么这么阴魂不散呐,啊?都离婚了还不肯放过你,要纠缠到什么时候去?”秦江华正襟危坐,语重心长地劝,“程东啊,你犯过一次糊涂可要汲取教训了,不要一而再地栽在这女人身上,不值得的。以你的条件要找什么样的好女孩儿没有啊,何必非卿不可?她以为做律师就出息吗,她有哪点配得上你,她妈妈不过是……” “妈!”程东打断她,“别说了,我不会再跟她见面的。没什么事的话,我先上去洗澡。” 秦江华松了口气,还想再说什么,门铃响了。钟稼禾头发花白,却一身运动服、运动鞋,精神矍铄地站在门口,拎高手里热气腾腾的豆浆油条,说:“早餐外卖到!程东回来啦,正好,来吃早饭,今天我去的早,没排队。这油条刚出锅的,又热又脆,正好吃。” 程东缓下神色,跟他打招呼:“老师。” ☆、第9章 忍顾归路 钟稼禾乐呵呵地换了鞋进门,站在秦江月身旁道:“你看我说什么来着,程东是大人了,做事有分寸的。现在孩子回来了,你可以安心了吧?先吃点东西再去补觉。程东,你也是,整晚在外头现在肯定也饿了,陪你妈妈吃点东西。你昨晚没回来,她担心了一整晚。” 程东勉力笑了笑:“不了,老师你们吃吧,我昨晚喝了酒,现在没什么胃口,先去睡一会儿。” “噢,那行,你先去睡啊,厨房里还有白粥,等你睡好了起来再吃,养胃的。” 程东点点头,转身上了楼。 秦江月看着他的背影,不无失落地说:“老钟,儿子还是跟我疏远了,他是不是还怪我?” 钟稼禾拢了拢她的肩膀:“别胡思乱想了,程东是我看着长大的,他什么品性我还不清楚吗?孩子大了,总有自己的烦恼和心事,不可能事事都跟家里交代的。你放宽心,他自然也能宽心一些。” 秦江月哽咽道:“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也整天三班倒地值班、做手术,再苦再累都是希望两个孩子能过得好。现在倒好,我跟他们爸爸分开了,两个孩子也一前一后离了婚,我怕他们是跟我怄气……是我没给他们做个好榜样……” 钟稼禾叹口气,说:“儿孙自有儿孙福,这怎么也能怪你呢?你跟老程将就了大半辈子,好不容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