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得黑暗了,墨色的浓云挤压着天空,隔着车窗的防弹玻璃,温酒对着镜子补完妆,视线看了一眼外面,突然说:“感觉要下雨了。” 秦眸点开天气预报的页面,将平板屏幕递给她看:“放心吧,下不了。” 这话刚说出口,就有雨点开始打在玻璃窗上直响。 车内气氛尴尬,秦眸马上挽尊,又来了一句:“我们就快到品牌盛典举办中心了,你肯定去的了。” 这话一出,车子倒是还凌厉地穿梭在雨幕中,而温酒的手机却适宜响起了。 她与秦眸对视,指了指屏幕上的陌生来电。 助理清贝:“秦哥,你今天的嘴巴开过光吧?” —— 淅淅沥沥的雨下起来,不似暴雨那般滂沱,像朦胧的轻烟笼罩着年代久远的温宅,将其衬得如画卷立在其间。 温酒连礼服都来不及换,在管家在旁提醒着路上滑的声音里,一路来到了种着槐花树的庭院。 傍晚时分,雨势稍停,几盏灯笼被挂起。 一阵微凉的夜风袭来,满院都是被摇活了的影子,她脚下的高跟鞋忽而一顿,在淡淡灯光照映着红木房门间,看到了一个长发女人的身影。 穿着一身黛青色的长裙,款式简单,却衬出了那温柔清丽的气质。 这副身姿,落在温酒眼里,美丽的没有一点攻击性。 她很快就认出了是谁,对方也浅浅一笑,慢步走来,语气温柔礼貌:“你是小九吧,我是贺梨,三年前你有来参加过我和其修的婚礼,还有印象吗?” 温酒点头,她的记忆力虽然没到过目不忘的地步,也不至于认不出邵其修的妻子长什么样。 “贺梨姐。” 毕竟没有血缘上的关系,她想了想,并没有叫贺梨嫂子。 贺梨的声音很好听,不是那好刻意装出来的柔,她轻声说:“之前打电话让你回来一趟,是因为你母亲,似乎这两天很不对。” 温酒站在庭院之中,灯笼的光晕温柔笼罩着她一身浅蓝色礼服,却感觉不到半分暖意。 而对面,贺梨眉眼低垂,将事情简单说道:“最近我在温宅陪同老太太,听闻殷伯母卧床养伤,空闲时也会过来陪她说会话,不过我发现殷伯母好像被什么人缠上,无意间,听到她梦魔时在说自己没钱,拿不出两千万,把东西还给她。” 贺梨本身就不是多管闲事的性子,倘若是梦魔一次也就算了。 接下来她发现殷蔚箐经常心不在焉,精神不佳,还念着名下有一套房产,想抵押出去。 也是这样,贺梨虽说不知内情,还是决定把事情告诉温酒。 “我知道了。”温酒脸色很淡很淡。 她低声跟贺梨到了谢。 谢贺梨在温宅陪自己母亲,也谢将这件事告诉的是她,而不是老太太。 “殷伯母刚服了药歇下,你要去陪她说会话吗?” “让她歇着吧。” 温酒静了片刻,才缓缓对贺梨说。 …… 她不留宿老宅,正好贺梨也该回去了。 雨后的夜晚静谧安宁,离开老宅,那股清凉的风吹来,倒是让温酒阴郁的心情舒缓几分。 贺梨乌黑发丝被拂乱,抬手间,隐约带着雅致的香水味,她接完一通电话说:“其修很快就开车过来了,小九,你穿这身礼服打车也不方便,让他送你一程。” 温酒是提着裙摆走路的,不然会被雨水染湿。 她倒不是跟贺梨客气,只是有事要办:“没关系,回家也要换了。” 贺梨心思通透,说道:“殷伯母的事,如果其修和我有什么帮得上的,你不要跟我们客气。” 嫁到邵家的时候,她就知道了邵其修跟温家的关系颇为亲切,对待温家妹妹宛如亲妹一般呵护,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拈酸吃醋的心思。 她替温酒着想,是友善的。 温酒站在原地,沉思了许久,才抬起眼眸看向贺梨说:“我确实有件事,恐怕要托邵大哥利用人脉关系帮我找一个人。” 五分钟后。 邵其修的车来了,两人一前一后上车。 贺梨没有好奇心探索温酒的事,半个小时的路程,等到新的住处就先下车,她白皙纤瘦手指还没将车门关上,温柔地对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说话:“晚上你有酒局应酬吗?” 结婚三年,但凡邵其修要在外应酬,不管深夜多晚,她都会准备好养胃的夜宵和醒酒茶。 邵其修侧目,眼神看她淡得出尘:“没有,你早点休息。” “好,开车小心些,路上滑。”贺梨低声细语的叮嘱完,才转身朝小区门口走。 直到那一抹黛青色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内,温酒坐在后座,说话道:“以前就听奶奶说,贺家的女孩子是多少名门望族排着队都娶不上的,邵大哥……你每天面对着这么一位温柔似水的妻子,是什么感觉?”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