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陆研又是敏感细腻的性格，他的颤抖和多疑会展现在眼底，形如漆黑潭水中荡起的涟漪，显得温柔而又脆弱，仿佛随时都能滴出水来。 “你还记得那天吃饭，你说过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么？”顾璟霖问。 陆研仔细回忆了一会儿，疑惑道：“我说的是——饲养，有问题？” 顾璟霖一哂，耐心诱导道：“知道这词是什么意思么？” 陆研脑子里有自己理解的定义，但是和大多数长期身处非汉语环境的人一样，他明白的东西很难被表达出来。陆研眉心拧紧，表情看上去很郑重，过了很久，才说：“顾先生，我是一个会信守承诺的人，而且那天也是主动提出用我这个人作为交换筹码——” 他话没说完，直接被顾璟霖一个示意“噤声”的手势打断。 “你误会了，我没有质疑你的诚意。”顾璟霖解释道，“只是单纯想听听你对‘饲养’这个词汇的理解。” 陆研原本以为顾璟霖因为他不戴领结这事要反悔两人的关系，听这话先是松了口气，紧接着又开始头疼。 “我理解的是——”陆研大脑一片空白，“您帮我完成我想做的事，作为交换，我负责——”陆研脸颊一红，声音低下去，“负责听话。” 顾璟霖简直被那句“听话”逗笑了，心说这小家伙果然是搞混了，又觉得自己这是在欺负他汉语不好，但这反应也太可爱了，实在是让人忍不住不去乘人之危。 见他不说话，陆研不确定道：“我说错了？” 顾璟霖决定不去纠正这种可爱的错误，于是说：“没有，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陆研放心了，但还是惦记着那个一直没被提到的“条件”。 顾璟霖说：“既然是饲养关系，那么我所处的角色就是‘饲主’，你还可以叫我——”说到这儿，不禁略微一顿，有那么一瞬间真觉得这话题继续诱导下去尺度略高，但又禁不住脑补画面的那种诱惑。 影帝先生犹豫了。 “还可以叫什么？”陆研追问。 顾璟霖脑内以一个“反正没有外人能听见”的理由说服自己：“还可以叫主人。”他说，“我想听你叫一声。” 陆研心说就这？他真空穿白衬衣和坐大腿都接受了，叫个称呼有什么？ “主人。”陆研歪着头，蝉翼似的眼睫轻轻一颤，“可以了么？” 他声音原本就很轻很软，音色干净，念这两个字的时候发音平缓透亮，再搭配一身学院风的制服，莫名就有种顺服而又禁忌的味道在里面。 顾璟霖感觉非常微妙，体内仿佛有某种滚烫的冲动，需要被竭力克制才不至于被发泄出来。 “可以了。”他将注意力从陆研领口处的那枚金属扣上抽离开，努力不去联想它被暴力扯开崩飞的情形，翻开袖口假意看表，说，“时间不早了，我们去医院吧。” “好。”陆研站起来，“如果那医生问我和您什么关系，我怎么说？” “你什么都不用说，他们那种人，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顾璟霖跟着起身，略微垂眸，意味不明地看向陆研。 因为两人存在一个身高差，再加上这男人不笑时气场偏冷，只此一眼，陆研仿佛被什么钉在了原地。见他那反应，影帝先生心下觉得好笑，伸手过去作势要摸陆研的脸颊。 陆研下意识要躲，可理智又让他被迫承受了下来——男人的指腹温暖干燥，在肌肤表面游离摩挲，陆研轻颤着缓了口气，垂在身侧的五指不自觉地缓慢扣紧。 察觉到他在排斥，顾璟霖哂笑着收回手，说：“你的洁癖症要是没这么严重就好了。” 陆研有些恍惚，几乎是下意识地问了句：“为什么？” 顾璟霖道：“只是接触你都会怕成这样，我要是做了别的，你怎么可能接受得了？” 陆研不置可否，只能沉默。 顾璟霖静了半晌，用一种仿若自语的声音淡淡道：“坦白的说，我觉得你和做的交易还不错。”陆研不明所以，抬眼看他，顾璟霖靠近一步，微低下头，在他耳边又道，“问题是，我有点等不及了。” “等不及……”陆研嗓音发颤，“等不及什么？” 顾璟霖笑笑没说话，转身拿起茶几上的车钥匙和钱夹，率先走了出去。 第26章 【完美情人的标配】 十分钟后，两人出门。ｍ.cＯｍIC5.CＯ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