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策马便道:“大姑娘,那里有四五个男人,正面交锋我肯定打不过他们。咱们得既刻出山去搬救兵,你爹如今得看他自己的命硬不硬,若硬,只要能扛到救兵来,若不硬,我也没办法。” 她虽因为失了丈夫急伤攻心之下一惊而走,冷静下来却还想起有个铎儿为牵挂,救车雨莲也不过是因为在茶寮中未出手相帮,想要弥补些心中过失。但救车贤,就成了拿命去搏,她与车贤的交情,还没有深到能以命救他的那种程度。 恰她们才行到山下,遇上新任的清河县公亲自带人来剿匪,晚晴为防众人看到车雨莲,传出去于她名声有碍,便将斗笠遮到车雨莲头上护着,提鞭上前说明情况,待县公亲自带人去追了,才牵马带着车雨莲一道出山,往车集而去。 过了出山时的险境,晚晴走了一天脚痛不已,遂也翻身上马,任由马匹驼着两人慢慢走。车雨莲担心父亲安慰,在马上愁眉叹气了许久,忽而道:“当年婶婶离开伏村,可是上了京城?” 晚晴应了声是。车雨莲又道:“我爹还曾上京城寻过婶婶,回来之后也闷闷不乐了许久。再后来,听车鹏家婶婶提起,我们才知道原来你丈夫在京城做了大官儿,而你也成了官夫人。” 天色眼看渐黑,已到了车集路口上,车老夫人远远叫一众人围着,皆是焦心不已的样子,显然也是在等车雨莲的消息。晚晴放车雨莲下马,替她遮好斗笠叫她自己自后门绕回家去,毕竟一群人看着,车雨莲如此直当当走到人前,只怕将来要传口舌。倒不如悄悄回家,使个贴身的丫头唤老夫人归家,再细细商量个好说法出来,以圆她的声誉。 她正勒马要走,便听车雨莲问道:“婶婶能否在我家住上一夜,若我爹能得回来,我叫他感谢您。” 晚晴摇头道:“不必,我还急赶着回我自己的家了。” 过灵泉集时正逢散集,背着背篓挑着竹筐的乡邻们看鸡看猪,皆是背着筐子往各条小路上走着,那筐子里背的,亦是她当年最心爱之物,如今见了心里仍有雀跃,方能冲淡一点心中失夫的焦苦。老花眼的老秀才正在慢慢的收拾摊子。晚晴下马牵着马到他跟前,拱手叫了声:“夫子!” 老秀才远远看着晚晴皱眉,张大了嘴等她的下句话。晚晴忆起当年曾在这里读过信的自己,自怀中掏了一把铜板出来递给老秀才道:“多谢夫子当年替我读信。” 她见老秀才仍是仰了头远远的望着自己,再不多言,牵马转身离去。 若不是那封信,她如今还是这村中的乡民,也背着筐篓春天看猪秋天卖薯,包着帕子趿着草鞋,每每逢秋,脚皴裂的地方深深浅浅往外流着血。 是伏罡,把她带出这里,让她从此看到不一样的世界。 可他竟就毫无防备的,死了。 一路往伏村,晚晴索性也不骑马,只是牵了马一路走着。转过山弯的地方,她曾在那里唤住过伏罡,他拽了筐子提了她的小黑猪,她满心的往前奔,心中牵挂着上京赶考的伏青山。那时的她,眼中只有伏村这方小小的天地并那几亩田地而已。 转过山弯,冬麦苗子抽的都比山那边要更盛一些,田间皆是赶着天黑锄草的村妇们。再往前行过了灵河大桥往前几步便是她曾经的家,但是一到村口便能见这地方与四年前相比完全变了样子。 村头第一户尺长的方形青砖砌起的大围墙,墙上一溜水的檐瓦将整个院墙包裹起来。内里青檐高挑红柱长椽的房屋高高耸立着。她转到院前,铁皮包印,乳。钉暗锁的朱红色大门上一把大锁相横,她曾经生活了八年的那所院子已经不见了踪影,叫着庄严古素的大宅所取代,而旁边伏海倾尽家财所建起来的那座,全村最大的院子如今屈居一角,叫它衬托的份外形黯。 过了伏罡家往后,伏铜家,春山家、高山家亦是高墙大院,唯有伏识老娘的那点院子比伏罡家还要破败。晚晴自腿上抽了短刀出来,拿刀背去砸伏罡家门上的大锁,刀柄毕竟无力,几下砸不开,她便准备要去隔壁伏铜家借把斧子来砸。 她才转身,见脚下一个三岁多还穿着开裆裤的小皮孩子正满嘴口水望着自己。这孩子容样肖似伏铜,恰是厚子小时候的模样。晚晴觉得有些好笑,抱起来替他擦了口水问道:“你爹是谁?” 这孩子不说话,只是流了口水不停笑着。晚晴见他衣服还算干净,叹了口气道:“看来村里日子比原来好过了,你哥哥们可没有穿过这样干净的衣服。” “这是……晚晴?”晚晴回头,见老了许多的高氏提着一筐篮猪草正皱眼瞧着自己,两腿上皆是草色,显然刚从田里回来。晚晴将这孩子抱递给她,笑道:“嫂子你可真厉害,又有了这一胎儿子。” 高氏面上才有了喜色,听了这话也不接孩子,撇了撇嘴道:“快放下,我可不抱他。”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