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过的那种温暖,她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觉得暖融融的。她无声地走到餐桌前,看了一眼桌上的瓷碗,坐了下来,拿起调羹开始喝粥。 她喝了一口才发现,他自己没有吃,却一直在看着她,她问了一句,“你不饿吗?” 庞磊回过神来,立刻起身,“谁说的?我再去乘一碗。”他脚步匆匆,背影很快消失在厨房的门口。没多久又端了另一碗粥出来,回到座位上,和她一起“吃晚饭。” 桑槿想问他为什么跟她一同吃白粥,他又没患急性肠胃炎。想想还是算了,她是客人,他肯定会迁就她。只是她心里却有些过意不去。她不知道今天对他们意味着什么,原本应该很特殊,结果大半天都在医院里折腾。她心里有些遗憾。 她吃完粥,要把碗拿回厨房,被他制止,让她直接去洗刷,早点回房间去休息。他自己把两个碗一同拿回厨房去了。 桑槿眼睛有些湿,心里却是暖的。她又去浴室刷牙,出来以后,客厅里没人,她就直接回了他的房间,爬上了床。客厅里的声音很轻,她几乎听不到,后来,她又听到隔壁房间里开灯的声音。再后来,就什么声音也听不到了。 她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却睡不着。枕头有些高,她睡不惯,习惯性地把枕头抱在怀里,无意间发现,枕头底下压了好几张纸。 桑槿爬起来,把床头灯调亮,把枕头底下的几张纸拿起来看。 我喜欢你 …… 东西南北,你是我柔情的爱人 我思念中星星的星星 我喜欢你 你是我硕果的丰润,血液里流淌的思念 你是我梦中牵手的温情 我喜欢你 有分寸的、节制的、狂喜的、哭泣的 我喜欢你 …… 桑槿感觉这首诗很眼熟,却始终想不起作者是谁。诗里面的每一句“我喜欢你”,下面都画上了重重的线条。这种画线条的方式,她很熟悉,之前谭雪倩的案子,很多资料上,也都被画上类似的线条,粗重有力,却很流畅,丝毫没有拖泥带水的感觉。 她脑海里瞬间浮现一张熟悉的脸,冷酷而英俊,仿佛就在她眼前,看着她。她心跳陡然变乱。 她立刻翻到下面一张纸,上面画了一块巨大的磐石,磐石上面画了很多的花,旁边写了几行字: 你是我心底开出来的花。 没有人能从我心上把你移走。 除非把我的心也挖走。 这可不可以算是永恒? …… 桑槿看着这些字,感觉好像有个男人坐在她面前,很严肃地跟她说这些话。这么温暖的句子,配合他清冽的声音,冷酷的表情,她感觉很奇特。嘴角弯成越来越大的弧度。 她又翻到第三张纸: 没有来生,树不能站成永恒,风更不能永恒。 你可以沉默,可以骄傲。 但不能不依靠,也不能不寻找; 不要从不思念,更不要从不爱恋。 把你迷途的烦恼告诉我。 不要每次相遇都化为永恒; 一次就够了,就是我们的相遇。 …… 桑槿终于想起是谁的诗了,但她实在无法想象,她所认识的那个冷酷骄傲的男人,理性而克制,会去看三毛的诗。她记得她也是在17岁的时候,曾经迷恋过这种伤感悲情的文字,可她现在早就已经不看了。 她脑海里浮现某个男人俯首抄写诗的情景。他是不是绞尽了脑汁,才憋出这么几句话来?最后的这一首,看起来像是一一反驳三毛的《如果有来生》那首诗。 桑槿把三张纸按照原来的顺序放回去,把枕头放好,重新躺好。他是不是打算今天跟她说这些话的?她心里有些激动,甚至有些期待。 只是,她所期待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到后来,她很困,终于又睡着了。一直睡到第二天早晨,被客厅里说话的声音吵醒。 桑槿爬起来,整了整头发,走向客厅,走到门口,听到客厅里的人像是在打电话。她无意间听到“丁宇桥”这三个字,覆在门柄上的手,瞬间顿住。她呆愣在门口,一直到有人敲门,她才惊醒,打了开门。 庞磊问她肚子还痛不痛,她摇了摇头,“不痛了,吃完早餐,你直接去警局吧,我打的回去就行。” “打什么的?吃完饭我送你回去,你先回去好好休息,我会去找你。有事。”庞磊最后加了两个字。 桑槿想问他什么事,直觉感觉他应该要急着回警局,只好忍住。以最快的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