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收拾了。 而罗小义,在门外吹了许久的冷风,光是门口的步子声就听他踏了不下十几个来回。 到后来还是李砚心软了,觉得差不多了,她才终于点头,吩咐出门。 出到门外,罗小义连忙迎上来。 先前隔着屏风看不清,此时他才能悄悄打量一下这位素未谋面的大都护夫人。 栖迟身上罩着连帽的披风,映着灯火,看得最清楚的是那袅娜的身段。 他咧咧嘴,心道可真是南方润水浸养出来的,嫩柳一般。 正要引路,栖迟带过手里牵着的李砚,对他道:“忘了与你说了,这位你先前推搡过的,是我侄子,光王府的世子。” 罗小义身一僵,看一眼李砚,眼珠滴溜溜转两圈,讪讪地笑:“那怎么能算是推呢,我那是想扶着他。” 说完还要伸手来扶李砚,但李砚一让,避开了。 栖迟道:“走吧。” 罗小义如释重负:“是是是,这便走。” 灯火漫道,城门夜开,只为了迎接新到的女主人。 北地既然号称八府十四州,安北都护府名下自然管辖着其他八府十四州的都督府,瀚海府是总统领所在地,是为大都护府。 光是听听这名字就够气派的,新露和秋霜在车中时不时小声嘀咕两句,都觉得那府邸定然是不同一般的。 这些李砚也是学过的,到后来,也忍不住加入她们,问:“真有那么风光么?” “应当的,就说今日用军仪来迎接家主,也算得上很风光的了。” 李砚想想白日遭受的待遇,心说不这样,他姑姑还未必会上这车马呢。 栖迟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心里回想着的却是白日里的那一幕。 早知道那是他,便大大方方地抬眼瞧了。 当朝安北大都护,持剑见妻,是何等的威风呀。 她想着想着,竟忍不住勾唇笑了。 新露悄悄扯扯李砚袖口,示意他看,低低道:瞧,家主也高兴着呢。 李砚咕哝:是吗? 那可能,也是好事一桩吧。 一声号令,马车停下。 两队人马护卫,竟然一路都未出什么嘈杂之声,说停便停,齐整划一。 外面罗小义道:“到了。” 车帘打起,栖迟脚踩到地,手撩起帽檐,看了眼面前的府门。 耳中忽然听见身后罗小义轻声嘱咐车夫:“记得将马好生送还军中。” 她留心了一下,回头望去,罗小义已笑脸迎来,抬手做请,领他们入府。 光看府门,大都护府的确是算得上气派风光的,匾额上的字也苍劲有力,应当是出自琅琊颜氏的书法。 伏廷的事栖迟还是略知一二的,比如成婚时就已得知他早年父母亡故。 不出意料,进去后果然发现冷冷清清的。 一般府上没了长者和当家做主的,就是这个情形。 她不陌生,因为光王府也差不多。 前面是处理公事之所,并未掌灯,也没见到什么仆从,靠罗小义进门时从护卫士兵手上顺手拿了支火把在前照路。 到了后宅,才见到几个垂手而立的下人,亮了院中的灯火。 罗小义不好再进了,将火把交给一个下人,便要告辞了。 “大都护今夜可回?”栖迟忽问。 罗小义脚步停顿一下,露出会意的笑来:“我马上就去为您催催。” 说完抱一拳,转头走了。 栖迟手指拢住披风,轻轻遮住双唇,竟生出些不自在来。 她问那一句未必有上赶着要见那男人的意思,被他这么一回,就全是那个意思了。 伸手牵起李砚,进了后宅,那边新露与秋霜已先一步进到屋中打点,她进门时,正好撞见她们神色不对的走出来。 “家主,您快来看看。” “怎么了?” 栖迟入门,解下披风,环视屋中。 窗外风大,吹着窗棱吱吱作响,灯火不够明亮,只点了一盏,照亮的地方陈设简单,且老旧。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