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番地步,宁可让他憎恶自己。 面对程都头虎视眈眈的手下,杜和气得说不出话,牵过马就要离去,却被晏子钦叫住。 “这匹马是我家的,你走到哪里我都能认出来。” 怪不得晏子钦也来了方月家,原来是看到了这匹马停在门外。杜和一阵气结,甩掉缰绳,怒气冲冲地徒步离开了。 他再不要管这滩浑水!他要接回罗绮玉,让她不要和这个变了味的伪君子晏子钦扯上关系,若是能够,他甚至想告诉明姝一直留在曲家,不要和这个毫无义气的人一起生活。 到了晏子钦家,陈嬷嬷仔细盘问过,确定杜和没有威胁才肯放行,可到了罗绮玉门前,却是大门紧锁。 “罗娘子今早就被人接走了。”陈嬷嬷解释道。 这个消息对杜和来说不亚于晴天霹雳,忽然想起她曾说过兄长上京接她回乡的话,而他依然因为怀疑她而选择逃避。她是那么决绝,而他又是那么阴暗懦弱。接二连三的打击让他恍惚以为今天的一切都是连续的噩梦,可是方才抱着方月,沾在衣袖上的点滴血迹还未干透,又在提醒着他这是现实。 撞开房门,罗绮玉的房间早已人去楼空,只有一个熟悉的东西摆在桌上。 陈嬷嬷奇怪道:“罗娘子怎么留下一根晾衣杆?”想要拿起来看看,却重得抬不起手,“夭寿,一根木棍这么沉,像是铁打的!” 仔细看看,还真是铁制的,刷了层木器漆,让陈嬷嬷更加费解,不知罗娘子是为了什么。 只有杜和呆立在原地,不知该说些什么,尤其是当他看见压在下面的一封信: “杜郎台右!。 此物失落于鄙处,心下难安,奔走月余,始得奉还。往昔痴绝处,为妾之不谏,诗云:‘子惠思我,褰裳涉溱。子不我思,岂无他人?’郎非狂童,妾亦凡俗,一别无期,更莫相忆,伏惟祈愿,各生欢喜。 罗氏女子启。” 信在手中,似有千斤重,一得一失,毕竟还是失去的更重些。 晏子钦和程都头回到大理寺禀告大理寺卿任铮。于连环被擒固然可喜,程都头痛心疾首地说没能生擒,还有一封重要信件,据说是用契丹语写成的,却被于连环吞了下去,叫仵作剖开腹部,可是墨迹被胃中酸液浸染的模糊一片,已经无法辨认内容。 任铮笑道,有得必有失,当日向皇帝、太后上书。据说,后来太后私下召见的却不是任铮,而是他的属下晏子钦,密谈半日,让明姝又是一阵心焦,曾经无比羡慕九重宫阙,如今却是连听到“入宫”二字都会心悸,就在犹豫着要不要向父亲乃至叔父晏殊打听消息时,晏子钦却回来了,依旧在大理寺任职,和从前一样,梳理秋后勾决死囚一事,其余事务概不料理。 只是晏子钦租下的官邸一直空着,他们没有在回去过。晏子钦不提,明姝也不问,曲夫人虽然疑惑,可女儿女婿在身边总归是好的。那天明姝看着弟弟在台阶上捡拾落叶,问起王安石回家后的境况,才惊觉时过境迁,又是一年秋风到。 辽国使臣遇刺案总算可以结案,因为信的内容牵扯到契丹文,也许就和辽国国内的派系斗争相关,辽国皇帝也无意再追究下去,认定了于连环和大宋朝廷毫无关系,就此不了了之。萧禧虽然身中一刀,可结局毕竟是保全了澶渊之盟后绵延三十余年的和平,因此常常自嘲,这一刀也算值得,回到辽国上京后就要向主战派的大臣成百上千倍地讨回来,凭着萧家的势力,只要下决心,倾轧这些人也不算难事。 只是那封被吞进腹中的书信究竟写了什么?朝野一片缄默,明姝明面上不说,私下再三猜测。肚子一天天变得明显,推论也猜了十几种,绞尽脑汁后只换得晏子钦一次次摇头。 “你一直摇头,好像是知道信上内容似的!”三个月后,明姝终于忍不住埋怨他。 晏子钦没有说话,别过头的明姝忽然觉得不对劲,惊讶地看着他,只见他神色自若,只是眼中透着复杂的情绪——他心乱时总是这样,骗得过别人,骗不过朝夕与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