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惊的是,宋微纹连这个都能打听得到,那幕后主使不是昭然若揭吗? 秦慢岂是不知他们的想法:“其实我也仅仅是知道千人一面他有个得病的儿子而已,至于其他,仅仅是我联想到任仲平失踪的时机,推测出来罢了。不过看他的反应,推测得十之八/九不差了。” 她的心思敏捷令萧翎暗暗吃惊,怪只怪秦慢的外表太具有迷惑性,原只看她跑前跑后跟着雍阙像个小跟班,现在他有些明白过来雍阙为何将她带在身边了。他是一方之主,任人善用的道理不比雍阙懂得少,因此更为秦慢觉得可悲可惜。她一心跟着雍阙,却不知在对方眼里不过是柄顺手的兵器罢了。 “你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连日的拷打让千人一面的声音扭曲得不似人类,嘎嘎得刺耳,“你和他,他和他都他/妈是一路货色。老子一条命就在这,尽管拿去,多余话一个字儿也没有!” “都是可怜人罢了。”秦慢知道他的妻儿皆在那个人手中,再是严刑拷打恐怕都问不出什么话来,她不再做无用功,看向萧翎,“萧王爷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她又恢复了从前的恭恭敬敬,顷刻前小径上的倾谈像是他的一场错觉,而萧翎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样,看都没有看千人一面一眼:“无用的弃子而已,无须多言。” 秦慢微微一笑,重复了一遍他的话:“是啊,无用的弃子。” 她话语平平,可听入耳中似乎有些别的意味在里头,可那张脸上什么也没有流露。萧翎忽然觉得自己包括雍阙都大大低估了眼前这个人,一个疯狂的想法抑制不住地从他脑中迸发出来。 如果真是那个人,如果真的是她……曾经的飞扬跋扈尽数收敛,所有的鲁莽冲动化为今日不动声色的缜密冷静……太荒唐了,这不可能,萧翎当机立断否决这个荒谬而令人胆寒的设想。 出来晃了两圈,秦慢大大打了个张口,还想伸个懒腰却拉扯到了伤口顿时倒吸了口气,五官扭成丑巴巴的一团:“疼……” 当着萧翎面,秦慢的不修边幅、不拘礼数让霍安尴尬得很,觉着丢了自家督主的脸,亡羊补牢地急着劝道:“夫人,夫人!注意形象!” 她唉声叹气道:“吃饭睡觉乃人生最自在之事,你们这些庙堂中人偏生设置出许多规矩来框束它,”她连连叹着气,“看看我们江湖中人想睡就睡,想吃就吃,以天为庐地为铺。” 她絮叨起来就没个完,偏生还爱扮老成,配上白皙稚嫩的脸皮,引得人纷纷忍俊不禁。霍安更尴尬了,论口才十个他都比不上唠叨起来的秦慢,也就督主一个人能将她制得服服帖帖,大气不敢出一个。 萧翎含笑适时出来解围:“这儿不是说话的好地方,累了便回去睡吧。” 霍安头一次打心眼里感激这位病歪歪的王爷,看他和看救世菩萨似的,将秦慢连搀带拉地往门外走:“您老行行好,奴才这就送您回去睡。” 秦慢心满意足住了嘴。 萧翎随着他们走出牢房,目送主仆二人喧喧嚣嚣地离去,秦慢瘦小的身影逐渐为日光所埋没,她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微微偏过脸,但终究是没有回首。 望了不知多久,孙渺的声音惊醒了他:“王爷……” 他拢拢衣襟,收回了视线:“嗯?” “柳家来信了。“ 萧翎面无表情地接过那封薄薄信函,手指动了动,终打消了念头将信函完好收回袖中,垂下双眸:“还不是收拾它的时候。” ┉┉∞∞┉┉┉┉∞∞┉┉┉ 秦慢一睡睡到了午后,醒的时候萧翎派人送了两只雪白圆润的兔子,说是给她养伤时逗乐玩。兔子个儿小,生得圆坨坨一团,耳朵奇长,蒲扇般垂在两旁,煞是玲珑可爱。 女孩儿的喜好大抵相同,秦慢爱不释手地捧着把玩了会,直到在她手里撒了一泡尿。霍安见到惊叫了起来,风风火火地将兔子扯起耳朵丢到案上,又风风火火地拉着她到铜盆前打了夷子,使劲搓了又搓抱怨道:“惠王送什么不好,送两兔子来!兔子味儿最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