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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


    霍安和秦慢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无用之人,只能坐在稻谷场上的大树下看着人影飞来蹿去,翻出一*浪头似的灰尘,弥散在阳光下。霍安抽出方帕子递给秦慢:“夫人,捂好口鼻小心吸了灰呛着嗓子。”

    秦慢诺诺地回了个谢,将帕子叠了三叠严实地捂好嘴巴,帕子后传来又慢又闷的声音:“那些小孩儿还挺好玩的……”

    “……”霍安不知从何说起,短短一天,也就您在这混得风生水起就差那帮小土匪头子喊您亲姨嘞!

    “唉……”秦慢又看向稻谷场中的磨台,“其实黑面馒头也挺好吃的,嚼着挺香……”

    这个主子成日里一副慢慢吞吞,赶不上趟的着急模样,也就提到吃时才能振奋起三分精神,你瞧眼睛都比平时亮些!霍安心里碎碎念着,秦慢在旁一声叹息:“霍小公公,说到吃我饿了……”

    “……”霍安想想,“也是,这南方和我们北边不一样,早晨吃得丰盛。可这海惠王也是不着边,但任谁一大早对着一桌大荤大腻也得倒胃口啊。”他埋怨着站起来,“幸好奴才想到了,给您捎了些香嘴的玩意在马车里,您等着,奴才这就给您拿去。”

    闲庭信步的雍阙时而瞥两眼老树下蹲着的两人,一看到秦慢那无精打采的模样想来不是困了就是嚷着饿了。这个丫头,身子瘦瘦小小,一顿饭的饭量也不大,但就和只猫似的,一顿吃得不多但一天要吃好几顿。

    这不,一看霍安小跑过来,雍阙慢悠悠地明知故问:“夫人怎么了?”

    霍安哈着腰行了个礼:“夫人早先席上没吃多少,又被酒气给熏着了胃,这时候胃里烤着火难受着,奴才过来给她取点零嘴填一填。”

    就知如此!雍阙双目仍直视着前方,矜傲地颔颔首,以示同意。

    霍安堆着笑退了两步,退了两步之际,脚踝一麻,膝盖一软,整个人噗地趴在了地上,摔了他一个鼻青脸肿,好不疼痛。

    他摔得不巧,脑袋刚好擦着旁边磨台的角蹭了道长长红痕,还好,没拉出口子没见红。但还没摸就是火辣辣的疼,可把他五脏六腑都给摔移了位!

    这么大动静,早惹来雍阙的注意,瞧了一眼摇摇头,随口叱了句:“仔细着点。”

    “是是是,奴才莽撞了。”霍安忙不迭地爬起来,才爬到一半另一边脚踝又一算,这回他可真是想爬都爬不起来了。

    他伏在地上,一边心里苦不堪言,一边疼得他眼前火星直冒,恨不得将这该死的磨台砸成两半了事。

    霍安愤恨地撑着起晕乎乎爬起,没防着一抬头差点又撞上了磨台,还好反应灵敏险险避开,这一避他“哎”了一声,捂着额头凑过去仔细瞧瞧,不太确定道:“这是刻了个字儿?”

    一嗓子喊出去,雍阙回过首去,霍安抓着眉心左看右看,指着磨台下方道:“督主,这真有个字儿……但是,奴才不大认识。”

    磨台有半人高,刻字的地方很矮,以雍阙的身量非得匍匐在地上才得瞧见,但以他的身份怎会屈尊纡贵至此。

    “这不是字,是纹章。”

    不用他折尊俯身,刚还在大树下的秦慢不知何时蹲在了霍安身侧,以她的个儿不高不低正好能瞅见磨台上的“字”,她眼睛睁得大大地观摩了会确定道:“刻得是片桑树叶。”

    “桑树叶?”霍安满头雾水,自然而然想到,“呃,是寨子里那些

    “不是……”秦慢悠悠哉哉地描述道,“你瞧这桑树叶,看似简单寥寥数笔,但每一笔纹路皆入木三分,且刀法连贯,线条流畅,绝非一般孩童所为。”

    霍安顾不上疼痛,认真看了看,惊道:“还真是如夫人所说!是片桑叶呢!”他挠挠头,皱着脸,“只是刻得形状太歹怪了些,奴才眼拙瞧不出来。”

    桑同丧,又是片树叶……“鬼手叶卿的手笔?”雍阙眸光轻转,“逯存?”

    在这个江湖里,能人异士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但提到雕琢刀法,整个江湖无人能出叶卿其右。和大多数隐世高人一般,他的脾气又怪又臭,“医圣”任仲平与他相比,完全能算得上通情达理、平易近人了。

    他若愿意,便不收分毫为你砌座山,雕座桥,甚至亲手雕住一座举世无双的宫殿;而他若不愿意,你哪怕奉上一座金山,半座国库,连刀都不会动一动。

    “很长时间,没有人见过他了。”逯存未入东厂前师从嵩山派,此后亦常与江湖有所联系,“小道消息说他多年前去八大山里采风失足摔死了,但百晓生那里没传出确切消息。”

    秦慢伸出手来回抚摸一遍,道:“刻痕很深且印记清晰,刻上去不久。”

    “鬼手叶卿在这做了一个石磨……”雍阙绕着磨台走了半圈,撩眼望向秦慢,“此前你与我说过,若是山中有第二条道就是地上密道?”

    秦慢啊了声,像才想起来一样:“对,没错,督主英明!英明!”

    论装傻的本事,眼前人真是无人能出其左右,雍阙瞥她一眼,m.coMIc5.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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