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一道轰雷把整个学校从沉睡中炸醒,几个宿舍楼里一静,顿时传来一片愉悦的欢呼声。 不到两分钟集合的哨子在楼下吹响,刚刚还在欢呼雀跃的同学们立刻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蔫儿了下去,拖着不情不愿的脚步下楼集合。 淅淅浰浰的小雨从空中飘散下来,等到队伍拉到训练场的时候已经变成了倾盆大雨。 林州在狂风大雨中军姿站得笔直笔直,嘴里吐出一口水来,大声冲旁边的迟俊道:“迟俊啊,我还是不懂,你们到底为啥求雨?!这样一点也不舒服啊。” “闭嘴!都是你这个乌鸦嘴!”迟俊看上去还不错的体格被风吹得飘来摇去,缩着肩膀站直,眯着眼睛朝林州喷口水。 雨是他求的,雨中军训的诅咒也是他下的!这不是乌鸦嘴是什么! 只听那个乌鸦嘴继续在他耳边大声说话,口水混着雨水喷了他一脸。 “我看你身子好像有点虚,脸都白了,是不是报告教官让你回去歇一下啊!” “能不能盼我点好!”刚刚准备举手报告的迟俊闻言顿时把手一收,咬牙切齿。 你才身子虚,你一村子都身子虚! 自己求的雨,现在跪着也要训完! 一早上军姿站下来,眼看着雨越下越大,教官终于大发慈悲,拉着一列列落汤鸡回宿舍了。 迟俊赶紧去洗了个热水澡,跳到床上裹着被子团成一个球。 林州换了衣裳,脖子上搭着毛巾,打开电脑逛校园论坛。 上网的时间过得飞快,直到肚子里咕噜了一声林州才发现已经十一点多了。他摸了摸肚子站起身来,在桌上找到自己的饭卡,跑到迟俊床下叫他。 “迟俊,该吃饭了,要不要和我一起去食堂。” 虽然得到的答案往往是否定的,林州仍旧每天都不忘问一声。 床上的迟俊连动也没动。 “那我帮你带吧?你想吃什么?” 林州又叫了两声,迟俊还是没有回应,他这才觉得有点不对,连忙去扯迟俊的被子,才发现被子底下的迟俊缩成一团,头发还湿着,脸颊却通红,鼻子里发出浓重的鼻音,拿手一试额头滚烫。 “唉呀,你感冒发烧了!你怎么都不说一声?!”林州急道,上手去扯他。 “快起来,我带你去医院。” 迟俊迷迷糊糊地拉扯自己的被子:“没事,我睡一会儿就好了……” “唉呀,你那么虚,淋个雨就感冒发烧,这哪是睡一觉就能好的。”林州不由分说,爬在架子上把迟俊拖了起来。 迟俊只是困得慌,还没烧迷糊,那句你那么虚听得简直不能更清楚,一口小白牙都快要咬断了。 “够了!我到底虚不虚,你要不要亲身试试!”迟俊凶狠地拉住他的衣襟,发红的双眼凑到他脸前面,咬牙切齿。 林州根本没把他当回事,嘴里连连哄着:“好好,你不虚。慢点下床,把衣裳多穿几件……” 迟俊无法,只能任由林州摆布。 本来他并没把这个热情过度的乡下小子放在眼里,也不知道怎么就变成眼下这副任人上下其手的状况。 林州帮着迟俊把几件厚外套往身上一裹,拿起两人的雨伞,就一起出门了。 校医院就在学校里,路却不近,林州去推自己的自行车,让迟俊坐上后座,把伞递给他,自己一手撑伞一手把着车头,脚下一蹬,车子就顺着林荫小道往前驶去。 林州体质好体力也很强,骑自行车带着个大小伙子一只手掌着车头也很轻松,他身上的温度在这个凄风苦雨的天气里简直像个干燥的小火炉一样,挺直的脊背又挡了很多雨水。迟俊坐在自行车后座,只觉得头脑一下下地飘忽着,脸颊贴在林州背上,细微的雨丝绕过雨伞偶尔飘进来一滴两滴,闭上眼睛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舒适,比坐在宽敞的轿车车厢里别有一番滋味。 学校再大,自行车程二十分钟也差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