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多,但一个是一个,清晰毕现,密而不乱。一看就是有相当的功底。 我正待细看内容,三舅把手机收起来:“看仔细了?你姥爷的字体辨识度还是很高的。你就帮我找他写过的东西,哪怕只言片语也要。” “哦,我还以为有什么奇珍异宝呢。”我说。 三舅淡淡笑:“奇珍异宝不假,可分在谁的眼里。在你的眼里,你们这些村民的眼里,你姥爷留下的东西可能连擦屁股纸都不如,可在我这里,它洛阳纸贵,一字千金!” 我嘿嘿笑,随口说,有那么神奇呢,那我的仔细点。 三舅交待我,如何翻找书目,把没用的书撇出来,另摞一摞。我们两个一直忙活到傍晚,妹妹过来喊吃饭,我这才感觉到腰酸背痛。 留有姥爷笔迹的东西找到不少,可大多是剪报随批,三舅每一个都仔细看过,都不是要找的。眼看着仓库找了一半,明天还得一天。 吃完饭,三舅搬了一张小桌子在后院,泡了茶自斟自饮,对着月光发呆。 我搬了张凳子坐在旁边:“三舅,你到底找啥呢,能告诉我吗?” 三舅看看我,沉吟一下说道:“强子,你应该认出来我是谁吧。” 他突然这么直白,我一时说不出话。 三舅道:“真人不说假话,认出来就说认出来,这里只有咱们爷俩,不必拐弯抹角。” 我压低声音:“纸人张……” 三舅点点头:“那天晚上的人正是我。纸人张以前害过我,那时候我还小。我找了他很多年,没想到回乡的时候发现他藏身在此地,这是偶然,也是天意,冥冥中自有因果相报,想跑都跑不了。” “三舅,我说句话你别不愿意听。”我说。 三舅做个手势,让我但讲无妨。 我小心翼翼说:“你,到底是不是我们家的三舅?” 三舅哈哈笑,给我斟了杯茶:“这个嘛如假包换,我确实是安仕昌的儿子。” 安仕昌是我姥爷的大号。 三舅笑罢,神情没落:“在血缘上,我是他儿子不假,可我不认他这个爸爸。因为我六岁的时候,他就把我卖了!” 说着,一仰脖把热茶水全部灌进肚子。 三舅叹口气说:“强子,那天晚上你出现在纸人张的房子里,说明咱爷俩有缘!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你是我的大外甥呢。做我这一行的,是不能结婚生子的,你就相当于我儿子!你能信任我吗?” 我赶紧点头:“三舅,你能耐太大了,咱俩虽然认识时间不长,可娘亲舅大,血浓于水,这个是跑不了的。我信你。” 三舅神情落寞:“好一个血浓于水。” 能看出来,他想和我说什么,始终没说出来的。 我有分寸,我们之间最多也就认识一个礼拜,说有多深的感情不至于。他没说出来的那些话,不知是太过隐秘,还是他并不完全信任我。 第二天,我陪着他在仓库又呆了一天,把所有的遗物都过了一遍筛子。 三舅眉头紧锁,看样子并没有找到他想找的东西。 他又去问我老妈,姥爷留下来的东西是否就是这些了。 老妈咳嗽着说不知道。 据老妈说,姥爷虽然和我们住在一起,但这老头脾气古怪,经常独来独往,有什么事也不和家里说,和儿女之间的关系很淡薄,就像是寄居在我们家的一个远方亲戚。 三舅紧皱眉头,一个劲地说不对,应该是忽略了什么。 这天我出村办事,回来的时候,看到张宏被一群人围着,正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