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真想不明白,他的人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齐厦独自坐了许久,寒冬腊月,房间对着花园的门窗洞开。一直到身上感觉到往骨头缝里侵袭的寒意,他猝然回过神,这时候连耳朵都因为灌进来的冷风有些发疼。 齐厦起身把窗子和阳台门都关好,暖气打开,心思立刻往房间门外去了。 他知道这个天气,在外边守着过一夜是什么滋味,明明心里头觉得贺骁可能是故意逗他心软,齐厦往房间门那边走的脚步自己管都没管住。 他边走边觉得自己没出息,但手脚都像是不听他自己使唤似的,人到门边的时候一下打开房间门。 齐厦站在门口,眼睛也朝门外看过去,“……!” 敞厅里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没有。 齐厦人嗖地缩回房间里,嘭地把门甩上,“……”说好的守在外边呢? 齐厦在门里头站在,心里头气得够呛。 不是,他不需要贺骁真的守在门口,他只是气自己。 听见贺骁一句话,就随时被拐着走的自己。 如此一来,这晚上齐厦睡得十分不安生,这一晚上的信息量太大,他躺在床上,人翻来覆去地贴烙饼,将近天亮才眯过去了一会儿。 就这一会儿还没睡沉,很快又醒来,望着窗外隐约发白的天空,干脆穿衣服起床。 齐厦把身上衣裤整理好,才想到昨天晚上发现房间里连牙刷和毛巾都没有,之前他全都拿到贺骁房间去了,想下楼去给自己找套新的,齐厦一出门,余光就瞟见右手边靠墙有个黑影,脚步一顿,脸顿时转过去。 这时候天才蒙蒙亮,敞厅没开灯,就着从房间里射出的光线,齐厦看清是贺骁坐在门边上,身体靠着墙,两条胳膊抱着胸,头往后贴着墙纸正闭着眼睛打盹。 应该是听到他的声音,贺骁眼睛很快睁开,目光落到他身上时也没多少刚睡醒的迷蒙。 贺骁深邃的双眼里还透着丝温柔的笑容,“这么早。” 齐厦又不好了,这次嘴巴也没由自己,“你不是回房了吗?” 他说完又想抽自己。 贺骁一听就知道他出来找过自己,应该就是在自己回房方便的时候,所以没碰见。 贺骁站起来,抬手用力搓了几把脸,从旁边矮柜上够过来一团东西,递到齐厦面前,“给。” 齐厦低头一看,是套洗漱用品,牙刷和牙膏盒子被卷在一条新毛巾里头。 他看着贺骁胡子拉碴,明显是熬过夜的脸,讷讷地伸手接过来,“……谢谢。” 齐厦本质上来说是个非常心软的人,他眼下就是明明心里还是不舒坦,可又像是本能战胜不了理智似的,总是对贺骁情不自禁流露情愫。 贺骁看着哪里能不明白,心里头又是一阵疼惜,恨不得把人揉进怀里。 这天早饭,女助理也在。 他们好些天没见了,女助理到餐厅看见齐厦坐在餐桌边上,直接在他旁边坐下来,笑着说:“什么风把你刮回来了,昨天半夜回来见你房里有灯,时间太晚了我才没上去。” 齐厦神色冷漠地说:“这是我家,我哪能一直不回来。” 他这脸色一看就是不高兴,女助理笑容顿时收住,朝对面的贺骁瞟一眼,目光很快又回到齐厦脸上,目光在他们之间扫来扫去。 这时候齐厦面前的筷子突然掉地上,他俯身捡起来,贺骁一见立刻起身对齐厦伸出手,“我去换。” 齐厦不大情愿地把筷子放倒贺骁手上,女助理这下心里顿时明镜似的了。 等贺骁进了厨房,她对齐厦小声说:“闹别扭了,为什么?不该啊,他多让着你,你也不是什么脾气不好的人。” 齐厦傲娇地倾身胳膊撑着桌面看向一边不想回答。 女助理眼珠子转了转,跟着凑上前,戏谑着说:“该不会是房里那种事,他把你折腾厉害了吧。” 齐厦人一惊,接着眼睛对上身边的女人,“……!”是的,还是很多年前。 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