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太医面面相觑,皆是一愣,直至小太监请他们上了早就备好的马车,这才回过神来。 宫墙外的不远处,一棵老树后有一道人影闪过。 “快马加鞭,回去禀报国主,萧芜暝已经到齐湮。” 尉迟元驹转过身,看着面前的人,淡漠地吩咐道,却见这小厮低着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更没有应答。 他随即皱眉,“还愣着做什么?我府上什么时候养了你这么个废物?” 女子悦耳的小声响起,那小厮缓缓地抬起头,“你当我是废物?” 看见面前这张熟悉的脸,尉迟元驹几乎是一愣。 “怎么是你?你怎么来这里了?” 他神色紧张地左右看了看,将她拉近自己。 怀烟郡主甩开了他的手,低头认真地整理着自己的衣袖,仿佛被他这么一抓,衣服被他弄得有多皱一般。 “太子哥哥不放心你们北戎人,所以叫我来盯着你们,你要是敢误了他的大事,我不会放过你!” 尉迟元驹脸色一沉,负手背在身后,“太子哥哥?怀烟你若是忘记了,我不妨再提醒你一次,卞东早就被灭了,而你那个太子哥哥也早就落草为寇,他今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筎果,倘若他曾许诺过你什么,那都是骗你的。” 他逼近怀烟,一字一顿地道,“你对他,还是别再抱有不现实的期望了。” “你我只不过是政治婚姻,各取所需罢了。”怀烟后退一步,警惕地看着他,说起洛易平,眼眸却是止不住的发光,“在我嫁给你之前,太子哥哥就已经将他所有的计划告诉我了,如今一步一步,他都做到了。” “卞东灭国,也在他计划之内?”尉迟元驹嗤笑一声。 怀烟却是很认真地说,“没错,他说卞东的根早就烂了,想要重建卞东,不破不立。” 卞东的那些老臣子,迂腐不堪,既然说不动,那就干脆让他们死个干净,一了百了。 虽然,卞东国灭,可被元辟和齐湮收入的那些城池百姓,到底还是卞东子民,待他势力壮大后,这些百姓可就会成为元辟和齐湮的大祸之一。 在位者,最怕百姓反。 按洛易平的意思,萧芜暝一生平顺,没有受过被百姓逆反的滋味,而这恰好能给与萧芜暝最为沉重的一击。 上万个百姓造反,届时,不要说保不住城池,怕是元辟国也未必能保住。 尉迟元驹没有想到这一切竟是洛易平自己造成的,隐约间觉得这人仿佛在下一盘很大的棋子,而在这棋盘上,所有人都是棋子,博弈的人是洛易平跟萧芜暝,而赢者得天下。 “你就这么甘心做他的棋子?” “你是他的棋子,我不是,他答应过我的,会照顾我一生一世。” 尉迟元驹冷呵了一声,讥讽地道,“我还是你的丈夫,也会照顾你一生一世,怎么没见你这么听我的话。” “挂名夫妻罢了,你这么计较,会让我以为,你当真爱上我了。”怀烟伸出纤细的手指,挑起了他的下巴。 “我只是念在夫妻一场的份上,不想看你的下场太惨。”他顿了一下,语调带着几分的深意,”你是他的棋子,那筎果呢?那丫头可也是他的棋子?” 在他与洛易平打过几次交道后,他觉着洛易平这人,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打败萧芜暝罢了。 毕竟他们二人自小就被世人拉在一起比较,而洛易平永远低萧芜暝一筹。 倘若他想要向世人证明,他强过萧芜暝,那就必须得到萧芜暝的一切,这其中不止包括江山,还有美人。 或许,在洛易平的眼里,筎果也是那一个战利品。 除了这个,没有更好的理由去解释,为什么洛易平会对筎果念念不忘。 他看着也不像是为了美人会不惜付出整个江山的人。 怀烟却是不怎么喜欢提起筎果,一听到尉迟元驹说起她,便厌恶地道,“好端端的,提起她这个棺材子做什么?不嫌晦气么?” “喂,我问你,太子哥哥让你安排的事情,你可都打点好了?”她看着高耸红砖的宫墙,眉头深皱。 尉迟元驹瞥了她一眼,转身就走,丢下一句话,“你这么不信,自己去检查。” 另说这一方,闹市街道。 公公在一旁哄着筎果,正想着办法怎么哄她坐回马车,就听有人高声通报道,“国主驾到。” 一众百姓在官兵粗暴的推搡下,跪在了地上,分出了一条路。 公公闻言,随即应了上去,跪在马车前行礼请安。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