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太监吓了一条,哆哆嗦嗦地跪了一地,喊道,“国主饶命,国主饶命。” 无良国主抬手示意安公公闭嘴,“宫人事务繁琐,偶尔有个小玩意逗趣也不是不可以。” 他踱步至赌盘前,看了看上头的银子,一方多,一方一个子都没有。 “你们下注给谁了?” 一个机灵的小太监随即将小账本送上,“国主,这是赌本。” 无良国主看了几眼,嘴角明明上扬,可他的眉眼却是下沉地厉害。 很快的,他合上了赌本,肃然地开口,“虽然你们对北戎的诚心日月可鉴,不过这元辟国到底是与我们一脉相承,我身为皇叔,也实不愿看到萧芜暝被灭国。” 他将赌本还给了那个小太监,从腰间取下了一枚玉佩,丢在了赌盘,“寡人下注给皇侄,就当是给他打气吧。” “是,国主。” 一行小太监低着头,直至恭送无良国主离开后,这才松了口气。 其中一个小太监探出头去,见国主的人影没入院中转角的树后,转身入屋,将大门紧闭。 “幸好有安公公提醒,让咱们将赌注的头目调换了一下,不然,咱们可都小命不保了。” 宫中耳目混杂,难免遇到小人向国主打小报告。 所以,他们将买萧芜暝赢的,默认成了无良国主会赢,反之亦然。 一个正拿着毛笔记账的小太监有些头疼地问道,“那国主下的注,买谁赢呢?” 众人的目光聚在了落在下注方萧芜暝赢的玉佩上。 “方才国主不是说了吗,他买宸王赢,那自然是记在这上头了。” 执笔的小太监一边写,一边摇着头,“这可是哀兵之相啊,怎么没人提醒咱国主,让他长点心呢。” 三日不到的路程,元辟国的马车终于行驶进了齐湮境内。 筎果坐在马车里,撩起幔帘往外看去,路上依旧是行人遍布,却不似去年来时那般的繁盛了,每个百姓的面上,不论妇孺老少,也是愁眉苦脸。 国,都不会是因一场战争就灭的,有时候,气数早已昭显,只是上头的人,不听不看不信罢了。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闭目养神的萧芜暝缓缓地睁开眼眸,出声问道,“发生何事?” 早就从车窗探出头去的少女趴在窗上,头也不回地说道,“反了天了,一个男子竟是抢孩童的糖葫芦吃。” 她顿了一下,喊道,“丹霜。” “是。” 坐在马车前驾车的丹霜随即扬起鞭子,飞身自马车上下去,长鞭一扬,啪的一声打在地上,发出令人闻风丧胆的声音,一众百姓吓的随即避开,让出了一条路。 长鞭再次扬起落下时,轻易地就卷住了那抢糖葫芦人的脚踝,只需丹霜手腕轻轻用力,那人就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尘土飞扬。 筎果见状,即可缩回了身子,拉着萧芜暝从马车内出来,“出去看看,我还没见过这么乱的场面呢。” 都说郸江百姓是彪悍的刁民,可她从未在大街上见过有人敢如此大胆犯事,又都说齐湮都城是何等的盛世,可她所见过最荒唐的闹事,却都在齐湮发生。 糖葫芦滚落在地上,沾了一层灰土,直至在马车的轮子旁停了下来。 筎果一手捏着裙,一手被萧芜暝拉着,迫不及待地先行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你小心一点。”萧芜暝在后面护着她,见她安稳落地后,就即刻跑到了那小孩身旁,一脸拿她没办法的低笑,紧跟着从马车上下来 那抢糖葫芦的人很快地就从地上爬了起来,对着丹霜冲了过去,一副要干架的样子。 丹霜两三下就将他打趴在了地上,踩在他的背上,见他不断的挣扎,索性在他的面前亮出剑,这人在看到剑后,这才消停了下来。 “这是娘亲偷偷给我钱才买到的……”小孩坐在地上蹬着腿,抬手捂着脸狂哭不止。 “不要哭了,我给你钱啊,你想要吃多少的糖葫芦都可以。” 筎果摸了摸自己的腰间,这才想起自己根本就没有带钱袋这习惯,手上的动作一顿,就有一个钱袋在眼前摇晃着。 少女拿过钱袋,转头对着萧芜暝轻浅一笑,随即又去哄着那小孩。 清贵的男子立在她的身后,低眸看着她两三句话就哄得那小孩眉开眼笑,有些忍俊不禁地移开从她身上移开视线,薄唇微微上扬。 她自己也还只是个半大的孩子罢了,哄起这幼童倒是比一些年长的妇孺还要得心易手,就像是曾亲自带过小孩一般。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