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短期内不能回去,自己便要同他告假,回去看看阿宝方能安心。 他离开京城时,已令应生先行回吴郡,将袁继宗的书信交给父亲,又写了一封长信,明确表达了对阿宝的感情,并言明即使父亲不同意,他也要与阿宝成亲。以父亲的脾气,定会勃然大怒,便是不派人来,也要写书信骂他一顿,为何至今毫无消息?若说前几次还存在书信遗失的可能,这次是应生亲自送回去,应当早已收到。 此事极为蹊跷,他十分头痛,走回床边躺下,重又闭上眼睛,阿宝的面容又浮现了出来,或喜或嗔,或羞或怒,最后都变成了哭泣。他喃喃念道:“阿宝,你倒底怎么了?”忽然耳边响起阵阵金鼓之声,他猛然坐起身,奔到门外,一名令官匆匆跑来道:“卢将军,谢将军请您速去议事厅,北狄来袭!”卢缙大惊,忙穿上盔甲,随那令官而去。 议事厅内灯火通明,谢辽兄弟已到了,卢缙快步上前,谢辽阻了他行礼,直接说道:“敬之快来看,北狄已在十里之外了!”说罢指着战图。卢缙走到案前,谢遥指着一处道:“这里!和在高阳一样,突然间出现,已派了斥候前去打探。” 此时其他将领已到,众人落座,谢辽道:“刚刚接到探报,北狄约有五千余骑,在城北方向出现,已洗劫了数个村落,拔了临河、临戎两座军寨,如今正向此而来!”诸将哗然,一名方脸将军道:“怎么可能!昨日尚未听说,今夜便到了?!”谢遥道:“此前在高阳也是如此。” 谢辽道:“他们既然来了,咱们便要迎敌,不仅要把他们打回去,还要把失地收回来!”众将纷纷赞同,谢辽点头道:“先前报称北狄只有五千轻骑,不知可还有后手。我已派出斥候,等探报回来再定战术,诸位先行回营待命。” 众将起身告退,各自回营整兵。谢辽将谢遥卢缙二人留下,待诸人散尽才道:“北狄为何此次不派重甲骑兵?”卢缙摇头道:“应该在后面。”见兄弟二人看着他,忙道:“以往北狄扰边,多是秋冬牧草匮乏之际,为掠夺人畜财物而来,现今正是夏初,理应不会断粮,且明知大军在此,仍来寻衅,只怕当真是为战而战。轻骑速度快,能迅速占据我方土地,重甲随后而来,与我大军作战。” 谢遥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二哥,敬之说的有道理,此次恐怕会是场大战。”谢辽看着卢缙道:“北狄自百年前被先祖大败后,再不敢南下牧马,近年来也只是偶尔劫掠人畜,并未真正与我军正面对阵过,敬之可能笃定其此次用意?”卢缙走到案边指着战图道:“若是为财而来,何必要到有重兵驻扎的此城来。”他随手点了几个地方道:“此几处皆有村庄,附近亦无守军,大可奔那儿而去。” 谢辽想了片刻道:“敬之言之有理!三弟,速将此情况告诉父亲,我来上奏陛下,一旦战起,粮草补给都要跟上。”谢遥领命退下,谢辽见卢缙站在一旁似在沉思,问道:“敬之在想什么?”卢缙抬起头道:“不知二哥可将北狄重甲骑兵一事告诉过侯爷?”谢辽道:“说了,父亲也很是奇怪,北狄人不产铁器,如何能制出那许多重甲。” 卢缙皱眉道:“是朝中有人与北狄私通,给了他们大量铁器。”说罢将查获秘信等事说了出来。谢辽大惊道:“此事当真?”卢缙道:“当日袁丞相便是为了让我查清此事,才将我派到高阳。”谢辽气道:“果真如此,此人与通敌何异!”猛然看着卢缙道:“你说袁丞相不让你再查此事?”卢缙点点头,谢辽疑惑地道:“莫非他已知此人是谁?” 卢缙道:“三哥也是这般怀疑,三哥还说此人让丞相如此忌惮,必非常人。”谢辽道:“确实!只是此人不除,终是祸患,袁丞相素来清正,应不会是害怕,想来还有别的原因。我要将此事告知父亲!”令人将谢遥又唤回来。 谢遥匆匆赶来,听了兄长说完,说道:“此事爹已经知道了,也是叫我不要声张。”谢辽与卢缙俱是诧异,对视一眼,谢辽道:“难道父亲也知道是谁?”卢缙道:“既然丞相与侯爷都这样说,此事便先放下,咱们先御敌。” 说话间,斥候来报,北狄果然还有数万重甲骑兵在后方,谢辽沉思片刻,击鼓升帐,令众将迅速集结所部。半个时辰后,五万大军已在城门整装待发,除了战马嘶鸣,不闻人声。谢辽站在城头,望着黑压压的部众,朗声道:“北狄与我大越世代为敌,屡屡犯我边境,侵扰百姓。百年前,先祖曾在此将其击溃,换得边境数十载安宁。今日,其重兵来犯,已侵入我大越境内,夺我村寨,杀我百姓!” 士卒哗然,群情激愤,谢辽举起右手,众人立刻安静下来,谢辽道:“诸位祖上多是我谢家部曲,曾随先祖一同驱逐异族,保境安民。今强敌已至,唯有奋起一战,诸位可愿随我一同杀敌,以慰祖先之灵?!”话音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