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做所为皆是自愿,并不图回报。”苏煦下座扶起他道:“朕刚刚即位,朝政大权旁落,诸事多有制肘,正是用人之际,舅舅莫要再推辞。”方安也知他的处境,犹豫片刻,终于点头应下。 婚期即定,袁季两家积极准备,谢谦自然也不会闲着,先是修书向老夫人报喜,又令夫人崔氏比照谢家嫁女的规格准备嫁妆。因谢谨的婚事至死都未得到家族的认可,她的嫁妆仍在库房中,崔氏将其中能用的金玉珠宝等物尽数拿出,又添置了许多,令人悄悄分批送到了袁府。袁继宗起先不收,待来人说明皆是谢谨之物后,才勉强收下,崔氏又将一些大宗器物直接先行送到江陵。谢老夫人收到消息,大喜过望,令人传话要亲自送嫁至江陵,谢谦虽觉于礼不合,但念及自父亲妹妹过世后,老母再未这般高兴过,也就顺着她的意了。 喜悦之情半分也没有感染到阿宝,她被父亲关在府中,索性连房门都不出。袁继宗每日早晚上朝下朝间隙都来看她,她起先或哭泣哀求,或大吵大闹,见父亲软硬不吃,也就消停下来,只是再不与他说话,每日对着卢缙早先写给她的书信垂泪。袁继宗心中十分难过,事已至此,已是反悔不得,只得期望她慢慢明白自己的苦心。 谢遥近日也十分苦恼,五日前,谢辽深夜唤他过去,给他看了一封家信,上面竟然说阿宝已与季泓定亲,不日便完婚。他不敢相信地问谢辽道:“这……这是哪里来的?父亲送来的?”谢辽点点头道:“我起先也是不信,看了几遍,确实是父亲的笔迹,亦有印信,当不会有假。” 他与谢辽对卢缙极为欣赏,心中已将他当作妹婿一般,又见证过二人生死与共,如何相信这世上还有什么人或事能将他们分开。谢辽道:“找你来是要同你商量,此事要如何对敬之说?父亲让我们告诉敬之,不要再纠缠阿宝,作为补偿,会从世家中选一品貌皆佳的女子嫁给他。” 谢遥闻言怒道:“纠缠阿宝?!明明是阿宝缠着他不放!也是袁继宗亲口许的婚!到如今却叫他不要纠缠!他又岂是贪图阿宝的家世?只怕在他心中,便是拿十个世家千金,也换不了一个阿宝!”谢辽不语,心中也觉此事对卢缙太过不公。谢遥又道:“我不信阿宝会愿意嫁给姓季的,定是有内情!”谢辽皱眉道:“应该是这样。只是这些已经不重要了,现今如何对敬之明言?” 谢遥踱了几步道:“他是个死心眼的,人又聪明,不弄清缘由,定然不会罢休。”谢辽点头道:“那便先不告诉他,我令谢隐将事情打探清楚再说。”又叮嘱谢遥切莫一时情急说漏了嘴。 他在房中心烦,只听门外士卒报道:“卢校尉来了!”忙迎了出来。卢缙这几日心神不宁,他已有十余日未收到阿宝的信,今日操练完毕,顾不得歇息,匆匆来找谢遥。谢遥将他让到屋内,令人奉上茶水,卢缙待士卒退下后,才犹疑地轻声道:“三哥近日可有……阿宝的消息?” 谢遥一惊,扯出一丝笑容道:“何出此言?”卢缙蹙眉道:“我已许久未收到阿宝的信了。”谢遥了然,阿宝定是已被看管了起来,忙道:“许是路途遥远耽搁了。”这番说辞卢缙哪里会信,谢遥又道:“母亲半月前写给我的家书,今日才到。”说着自案上拿起一封信递给卢缙,卢缙接过,果然是半月前的,心中将信将疑。谢遥笑道:“你是关心则乱,阿宝好好的在家里,能出什么事?” 卢缙摇头道:“她性子跳脱,贪玩任性,京城是非之地,万一惹了什么事……”谢遥见他面露忧色,知他是真担心阿宝,心有不忍,说道:“这你就更不用忧心!她便是闯了天大的祸,谢袁两家也能护得住她。”见卢缙还要再说,忙道:“我今日布了一天的阵,累得紧,你不歇息吗?”卢缙连忙起身告退。他将卢缙送出房门,望着他远去,长长地出了口气,愤愤地在墙上捶了一拳。 卢缙回到房中,随便洗漱过后,和衣而卧,辗转反侧。突觉置身于一处旷野之中,四周茫茫望不清前路,他摸索着向前走去,忽然看见阿宝站在面前,红肿着双眼哭道:“卢大哥,我……我要走了……”双目竟然流下血泪。他心中大骇,飞身便要向她奔去,脚下却一空,坠入深渊。 作者有话要说: 方县丞原名崔方安 ☆、四十、岂曰无衣 他大叫一声睁开眼,方知是梦,静静地躺了片刻,仍觉心头猛跳,背心已然汗透,索性起身,就着盆中的凉水擦了擦身。暮春的朔方夜晚仍有几分寒凉,他打了个冷颤,心中越发的慌乱,换上干净衣裳,坐在床边发愣。 他怎会做这样的梦?难道阿宝当真出事了?谢遥说的有理,有谢袁两家的庇护,她能出何事?他站起来走到窗口,望着苍茫的黑夜,此来朔方已有两月有余,并未遇北狄犯境,不知何时可以还朝。明日问问谢辽,若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