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睡着了。醒来时已近晌午,袁继宗早已不在府中,她用过午饭后便坐在廊下发呆。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有人自身后拍了她一下,笑道:“小阿宝,可是想我了?” 阿宝回过神,头也不回地道:“做梦!”那人转到她身前,弯下腰看着她道:“面色苍白,神思恍惚,你昨晚做贼去了?”正是谢遥。阿宝白了他一眼道:“你今日有空儿?”谢遥直起身笑道:“许老四考试去了,我一人逛着无趣。走,三哥带你出去玩玩儿!” 阿宝想了想,点头应了,回房换了衣服,随谢遥出了府。远远便见到她的“小红”拴在府门口,欢呼一声冲过去抱住马头,马儿看到主人,嘶鸣一声,亲昵地蹭蹭她。谢遥抱胸看着,笑道:“它见到了你,再也不会让我骑了。”阿宝得意地睨了他一眼,翻身上马,双脚微蹬,红马如离弦之箭般奔了起来。谢遥摇头笑笑,骑上旁边一匹黑马,追了过去。 二人策马出了城,在郊外奔了一阵,便又调转马头缓缓往回走去。阿宝出了一身汗,胸中畅快,侧头看看谢遥道:“三哥你为何不去考试?”谢遥一愣,挑眉道:“为何要去?”阿宝与他相处多年,知他看似轻佻,若论才能应不在许崴之下,见他如此反问,忽然想起卢缙,脱口说道:“也是,你若想做官,只需舅舅一句话便可,何必与寒门子弟一般辛苦。” 谢遥瞟了她一眼道:“跟谁学的这般阴阳怪气。”阿宝哼了一声,扭过头去,谢遥轻笑了一声道:“我不耐烦官场上的那套,反正现在父亲也未曾逼我,若他真要让我入仕,我便学二哥那般从军,远远地去塞外守边。”阿宝道:“二表哥在塞外?他不是在江陵训练水军吗?” 谢遥道:“越发笨了!我是说学他从军,又没说他在塞外。”心道:“待你嫁了人,我也不用再护着你了,天南海北,四处皆可去了。”阿宝气道:“明明是你说的不清楚,倒说我笨!”谢遥见她气呼呼的嘟着嘴,一扫先前的萎顿,放下心来,哈哈大笑着纵马向前跑去,阿宝忙跟上。 二人来到城中,阿宝料想父亲尚未回来,便央谢遥带她四处逛逛,谢遥本就是哄她开心的,自然满口答应,令侍从将马先行送回府,带着阿宝来到御街。 阿宝站在街上,抬头看去,遥遥望不见头,问道:“这路的尽头是哪里?”谢遥道:“是皇宫啊!你忘了吗?你小时候常去。”阿宝摇头道:“记不清了。”谢遥笑道:“你初来咱们家时,跟我吵架,时常会说‘我叫熹哥哥打你!’我起先不知是谁,后来才知道这‘熹哥哥’是那位!”他手朝上对空中虚指一下,阿宝明白他说的乃是当今皇帝,说道:“从前爹爹上朝总带着我,让我与他们一处玩耍。”谢遥道:“我知道,我爹有次在宫中见到你,觉得你与姑姑小时长得一样,便将你画了下来给你外婆看,她欢喜不已,这才把你接了过来。” 阿宝听父亲说起此事时,心中是有些怪外婆阻挡父女相见,此刻想到从小她对自己的疼爱与照顾,这么做无非是舍不得自己,对她的不满便倾刻消散了。 二人漫无目的地在城中闲逛,不知不觉来到了皇城边,阿宝仰头望着宫墙,暗道:“不知熹哥哥如今怎么样了?”忽见左侧一处官衙门口站了许多禁军,忙拉住谢遥问道:“这是哪里?这么多官兵把守。”谢遥顺势望去,笑道:“这是贡院,天下的举子正在里面会试呢。” 阿宝一振,上前几步,向内张望了起来。门外禁军见她靠近,忽然举刀拦住了她,阿宝唬了一跳,连忙退后。谢遥在她耳边轻笑道:“你想进去?”阿宝点点头,谢遥道:“三天后考完我带你去,现在不行。”阿宝闻言又摇了摇头,谢遥奇道:“怎么?”阿宝道:“考完没有人了,何必再进去。”谢遥眯着眼打量了她片刻道:“莫非你要进去找什么人?” 阿宝脸腾得红了起来,低下头道:“我有何人可找!”转身离开。谢遥看着她急匆匆的背影,又回头望了望贡院,微皱眉头,举步跟上。 阿宝已失了兴致,意兴阑珊地往回走,谢遥快步追上她,皱眉问道:“那个与你同行的举子叫什么?”阿宝一惊,抬头看着他道:“问他做什么?”谢遥正色道:“阿宝,你马上就要及笄了,议亲是迟早的事儿。三哥上次虽然是逗你玩,却也不是空穴来风。” 阿宝亦蹙眉道:“说这个做什么?爹爹说了,不会把我定给季家。”谢遥道:“不论是不是季家,都不可能是那小子!”阿宝大窘,跺脚嗔怒道:“你胡说什么!我……我……”一时不知说什么,转身跑了。 直到回到丞相府,兄妹二人都未再说话,阿宝直接回了房,谢遥独坐在厅中,心中想道:“阿宝尚小,怕是还不明白这些,许是我多虑了。”见天色不早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