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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厅中未燃烛火,有些暗,阿宝只看见或坐或立的几个人影,她有些沮丧,转头悄声问管事道:“我……他来了?”管事笑着点点头,阿宝又扒着看了片刻,仍是分辨不出,只得将耳朵贴在门缝上,偷听他们说什么。

    便听谢谦冷冷地说道:“袁丞相说笑了,谢家何曾藏了你的女儿!”阿宝一听提到了自己,忙凝神细听,只听一个沉稳的声音说道:“大公子自客栈中接走了宝儿,围观百姓都已看到,店中小二亦可作证。”正是她的父亲袁继宗。

    阿宝心道:“爹爹是来接我的吗?他不是不要我了吗?”谢谦冷笑道:“阿宝姓谢,是上了谢家宗谱的嫡女,自然要将她带回来。”袁继宗依旧不急不忙地道:“宝儿是我与阿谨的女儿,将她送到谢家也是老夫人一再相求。当日袁某在老夫人面前已说的很清楚,宝儿只是暂住谢家,替她母亲尽尽孝心,并不是送给谢家。”

    谢谦怒道:“你还有脸提阿谨!阿谨是怎么死的?!”阿宝心道:“娘亲难道不是因为生我而死的?”袁继宗沉默半晌,黯然道:“我对不起阿谨。谢家这些年百般阻挠我们父女相见,看在阿谨的份上我都忍了。但宝儿是阿谨留在这世上的唯一血脉,也是我的宝贝,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将她送给你们!”

    阿宝微微颤抖,她从未听父亲说过这样的话,一时热泪盈眶。一旁管事轻声说道:“若不是为了姑娘,丞相决计不会来这侯府的。”耳边又听谢谦道:“阿宝的去留怕是由不得你!我若让你将阿宝带走,老夫人那里也不会答应!”

    阿宝闻言皱眉想道:“舅舅一向讨厌爹爹,若是爹爹执意要带我走,舅舅会不会打他?”她担心父亲,不由紧紧握住双拳,随时准备冲进去。

    这时只听谢遥说道:“父亲,此事何不听听阿宝的意思。”谢谦一愣,袁继宗微微转身,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谢遥说道:“我们在此争论不休,谁也无法令对方信服,有何益处。既然事关阿宝的去留,便让她自己作主。若阿宝不愿走,便请姑……袁丞相日后莫要再来了!”

    厅内一片寂静,各人似都在权衡。阿宝手心微汗,心中想道:“若要我选,我是留下还是随爹爹走?”袁继宗看着谢遥道:“三郎果然好谋算,若宝儿跟我走呢?”谢遥抬头看看上首的父亲,见他微微点头,朗声道:“若阿宝自愿跟丞相走,谢家绝不阻拦!”话音未落,便听门被“吱呀”一声推开,阿宝大步跨进堂中说道:“我随爹爹走!”说着便往袁继宗身边走去。

    谢遥大惊,谢远一把拉住她,喝道:“胡闹!”袁继宗已从初时的惊讶情绪中平静下来,上前拂开谢远的手,将阿宝护在身后道:“侯爷准备言而无信!?”

    在场诸人谁也没有料到阿宝会主动跟袁继宗走,一时俱怔在当场。片刻后崔氏站起身道:“阿宝,你睡魇了吗?”阿宝自父亲身后出来,对着谢谦夫妇跪下道:“阿宝谢谢舅舅舅母的照顾与疼爱,阿宝想跟爹爹在一起,若舅舅舅母想阿宝了,阿宝便回来看你们。”

    谢谦怒极反笑,大笑几声道:“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袁继宗想起当日谢谨为与他在一起,也是如阿宝这般跪地哀求父兄,女儿的身影与妻子的仿佛重合了,令他有些恍惚。

    想来是也想到了这一幕,崔氏放声大哭,阿宝不明白自己只是想和父亲在一起,为何会让舅舅舅母这般生气伤心,一时委屈不已,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袁继宗似被她的哭声惊醒,将她从地上扶起,轻轻搂在怀中,心里既觉酸楚又觉宽慰,柔声哄道:“宝儿莫怕,有爹爹在。”阿宝已有多年未曾同父亲这般亲近,忽然想起幼时总爱粘着父亲,他被缠得无法,只得寸步不离地带着她,便是上朝之时,也将她带到宫中,寄放在皇子殿内。她只记得父亲那时非常忙碌,经常是天未亮便抱着她出了府,直到星月满天时才抱着她回家,父亲的怀抱是她六岁前最深刻的记忆。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再问我阿宝他爹帅不帅了,再帅也是老头儿了。

    ☆、十三、我要回家

    袁继宗抱着女儿,心中也是万分感慨,抬头望着谢谦道:“侯爷,宝儿是袁某的女儿,这是不争的事实,若谢家执意要抢走她,官司便是打到陛下那里,袁某也奉陪到底!”谢谦知道他是帝师又是丞相,总揽朝政,在皇帝心中地位非同一般,如今他抬出皇帝来,便是告诉自己,今日若不让他把阿宝带走,他就要与谢家为敌。

    当今圣上沉迷于奇技淫巧之物,对政事不大过问,上朝理政也是敷衍了事,朝中隐隐已形成三股势力分庭抗礼。一是以袁继宗为首文臣儒生一派,二是梁建的内侍禁军派系,三便是谢家等累M.cOMiC5.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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