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么大的力气,他试了几次都没推开,又不敢下死劲,仓皇错乱间稀里糊涂被推到了床上,二人唇齿间都是血腥味,根本分不清谁是谁的。江絮最不喜欢被人强迫,心头恼怒,无名之火将大脑烧的一片空白,干脆狠狠吻了回去,一个翻身将顾轻舟压在底下,抬手扯开了对方的衬衫,几颗扣子瞬间崩掉,轱辘滚落在了地板上。 江絮下颌线紧绷,无声压抑着怒气,眸中的冰冷隐隐与少年时不可一世的模样重合,声线也浸着寒意,他用力抹掉唇边的血迹:“行,想做是吧,我陪你做——” 顾轻舟的衬衫被他扯得七零八落,苍白清瘦的锁骨一览无遗,江絮却没有再碰他的唇,只是机械的按照流程来,没有任何亲热的前戏,也没有任何准备,直接将人翻过身,背对着自己,生疏撩拨起最原始的感觉。 开始的那一瞬间,两个人都疼的不行,偏偏谁也没喊出声来。 顾轻舟不知道为什么,也没有了任何的动作,趴在床上像一具死尸,睁着一双暗沉无光的眼,冷汗涔涔冒出,浸湿了墨色的头发,然后顺着他苍白的皮肤滑落,在床单洇湿一片痕迹。 这是他从江絮身上强求来的,只有真实的痛,和虚无的美好,几年前是这样,现在也还是这样,不过作茧自缚,咎由自取…… 怒火冲脑的时候往往只有一瞬,等冷静下来,才忽而惊觉自己都做了些什么,江絮理智回笼的时候,身形倏的僵住,他垂眸看去,视线掠过顾轻舟苍白却带着斑驳血迹的唇,最后定格在床单上一片暗沉的湿痕上,不知浸的是汗还是泪。 江絮控制不住的闭了闭眼,说不出话来,怎么也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面色难看的抽身退出,拿过散落在一旁的衣物,下床飞快穿上。 顾轻舟许久都没动,修长苍白的指尖死死攥住床沿,隐隐可见青色的血管,他缓缓坐起身,牵扯到身后撕裂般的痛处,却面无表情,仿佛那痛并不在他身上。 江絮穿好衣服,眼角余光忽然瞥见被单上一点猩红,动作倏的顿住,他下意识抬眼看向顾轻舟,神色怔愣无措,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想道歉认错,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顾轻舟并不看他,只是费劲的撑起身体,将床头柜上的银行卡一把扔到江絮脚边,声音因为压抑太久,像被砂纸打磨过,却只有冷冷淡淡的一个字—— “滚……” 他这幅样子很惨,比当初被江絮甩了的时候还要惨。 江絮眯了眯眼,望着他,没动。 顾轻舟虚弱的抬起头,眼尾殷红与苍白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被冷汗浸湿的头发耷拉下来,一双眼暗得照不进半点光,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江絮,动了动干裂的唇,无声重复道:“拿着你的钱,滚……” 他们之前最后的一丝温存仿佛都被撕尽了,只剩下鲜血淋漓的过往,江絮见状抿了抿唇,而后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去,房门带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很快又被嘈杂的雨声盖过。 江絮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那个房间的,只感觉心头压着一块重石,扼住了咽喉难以呼吸,偏偏野火暗生,燎烧着理智,让他再迈不出步子重新走回去。 江絮坐电梯下楼,然后走进雨幕,拦了一辆出租车,从头至尾脑子都是麻木的,却又无比清醒,等回到自己冰凉狭小的出租屋,这才脱力似的瘫倒在床上。 他妈的…… 江絮心想,这都叫什么事儿。 他睁眼望着天花板,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刚才的场景,一幕一幕,无比清晰,那种疼痛感似乎还残留在身上,他尚且如此难受,更不必说顾轻舟是承受的那一方。 没心没肺太久,江絮已经有很久很久没有因为什么人或事烦心过,他不顾被雨水打湿尚且潮湿的衣服,闭眼扯过被子蒙在脸上,想止住纷乱的思绪,再不济睡一觉也好,偏偏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大脑。 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