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楚若的脚步有些迈不动,鼓足勇气,握紧楚宇晨的手,这才用力推开凌轩阁的大门,放眼进去,便是奢华大气的宫殿,这里以上等梨花檀木作梁柱,以水晶玉壁为盏灯,珍珠玛瑙不帘幕,六尺宽的沉重木为床塌,床边悬挂着遍绣洒珠银线的白玉兰,就连地上铺的,都是嵌着金珠的蓝田暖玉,美轮美奂得如置梦中。 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在这间寝宫的每一个地方,杨楚若都能找到当时自己流过的每一滴血,受过的每一次折磨。 过往的一幕幕排山倒海的涌入她的脑子里,想到那些不堪的过去,杨楚若的眼底划过浓浓的黯然,全身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楚宇晨紧握住她的小手,将她揽入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无声的给她安慰。 杨楚若睁开楚宇晨的怀抱,冷着眸子,迈进寝宫,哒哒哒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凌轩阁里格外的清晰,声声如同一把沉厚的巨石响在众人心底。 “娘亲,你看,裳儿也会折莲花纸了,以后裳儿可以折莲花纸换食物给娘亲吃了。” “娘亲,你说外面是什么样子的啊?是不是很大很好玩?比兰陵台大吗?” “娘亲,许麽麽是不是死了?我听她们说,许麽麽因为给裳儿一瓶金创药,被肖贵妃活活打死了,呜呜……许麽麽本来不想给裳儿的,是裳儿求她的,他们为什么要把许麽麽给活活打死?” “裳儿……裳儿不怕死,裳儿只怕死了后,娘亲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连找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 脑子里,关于裳儿的一幕幕如决提的洪水疯狂的涌进杨楚若的脑子里,每一幕都让杨楚若险些站立不稳。 眼眶一红,杨楚若拼命仰制住眼泪。 摸着上等的檀木桌,杨楚若恍惚还能记得,当时的裳儿,就是在这张桌子底下出生的,那时候她还未成年,什么都不懂,外面没有一个人肯替她接生,是她一个人忍着疼痛,无措仓惶的把裳儿给生了下来。 至今,她都不知道,当时哪来勇气生下裳儿。 如果可以重来的话,她宁愿当时任由轩辕锦泽折磨,最好把裳儿从肚子里给折磨掉,这样他也不用受那么多的苦。 一间并不算大的屋子里,此时围满不少的高手,紧张的气氛一触即发。 杨楚若迈着沉重的步子,绕过屏风,往里走去,远远地,便能看得到一身明黄龙袍的绝世男子,面色平静的坐在龙椅之上,淡淡看着她徐徐而进。 男子的身边,只有一个贴身护卫,正是天凤国第一高手阿路。 他们两人,一坐一站,面对包围他们的千军万马,丝毫不露惧色,反而坦然无畏。 杨楚若一看到龙椅上那个有着君临天下,睥睨霸道的俊美男子,身上的血液陡然沸腾起来,连冷漠的眸子里,也压制不住熊熊而烧的怒火。 这辈子,杨楚若若说最恨的人,那无疑就是轩辕锦泽,她的恨已经超出一切,即尽世上最残忍的刑罚都对他用尽,让生生世世,生不如死,也无法解开心中的怒气。 除了满腔的仇恨,杨楚若把视线定格在轩辕锦泽忽然花白的双鬓上,以及苍老无视的空洞眸子里。 今夜的轩辕锦泽没有以往的血腥残暴,冷血暴戾,也没有以前的君临天下,高高在上,此时的他,有的只是深深的落寞,目无焦距的空洞,以及全身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懊悔。 这样平静无助,心如死灰的轩辕锦泽是杨楚若从来都没有看到过的。 她看到的,都是轩辕锦泽酒后发疯,暴力殴打狂燥的模样,偶尔也能看得到他冷漠平静的样子,只不过他的平静里,身上自然而然散发着森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