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意识到自己说得有点太多,不好意思地侧头对太子笑了笑,赶紧进入正题:“我打这个比方的意思,就是说这样的才是常态,一样东西它不可能十全十美,有人说好,必然会有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说不好。都说的好的那是什么?咱们现在住在江家的园子里头,上上下下的人都姓江,所以有些话不可尽信。” 太子也来了兴趣,睇着她:“你说了这么多,就是想说江家的姑娘不如张来顺打听来的那样,既贤淑大方,又温柔得体,还长得极美。” 盘儿拐着弯说人坏话也不含糊,点点头:“差不多是这样吧。” 太子笑了,只笑不言。 她被他笑恼了,娇嗔道:“难道我说得不对?” “对,怎么不对,孤才发现你很聪明。” “我一直都很聪明的。” 见太子又不说话了,她又恼了,“难道不是?难道殿下不觉得我聪明?” “有点小聪明。” “就只有点小聪明?” 太子笑着说:“好吧,比小聪明还多一些。” “就仅仅是这样?” “这样难道还不够?你看你说了这么长的故事,就在拐着弯说别人弄虚作假,不如人说的那样好,”太子本来慢条斯理在说,见她有了恼羞成怒的苗头,忙加快语速:“关键是孤还觉得挺有道理的,你说你是不是挺聪明的,这样就不错了,孤平时可不怎么夸人。” 第60章 见太子说自己是个小醋包, 盘儿听见就当没听见。 在恰当的时候适时醋一下,关键他也吃这套, 不是挺好的。 “琮哥, 你说江家人想干什么?想把女儿送给你?” 太子睨着她的顶发,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 “我倒不是明知故问,我就是觉得江城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聪明人还干这种老套的事?” 这阵子盘儿明眼可见太子对江家的态度渐渐缓和,若说以前太子是被江家的富扎了眼,还扎了心, 当然这是盘儿的形容词, 其实太子不过是在她面前言谈之间露出了些苗头,人前是极为沉着的,颇有种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架势。 那么现在太子的态度已经极为缓和了,反正就盘儿听到的最近他赞江家的话是越来越多,以前那种时不时讥一句的几乎没有再出现。 江家人能做到这样,说明掌家人极为聪明,懂得平衡露富与含而不露的精髓。也就是说, 他即使露富了,也会让你视若平常, 甚至还会做一些其他别的事,以此让你觉得他的用处比他的富有更大的用处。 盘儿相信哪怕是成安帝南巡来到江家, 肯定也经过这样一番心路历程。 你一个做盐商的比我这个天下之主还富有,是想自己给自己招祸?可既然能坐到成安帝乃至太子这个位置,目光必然不会局限在小小的银子上头。 试问, 天下都是你的,就好像你有一个很大的饼,你还会去在乎饼上的那颗小芝麻?就算这颗小芝麻扎眼了点,但这个小芝麻若有大用处,那就另当别论了。 盘儿想到前世建平帝从始至终都没有真正伸手去动江家,甚至外面还谣传江家的靠山就是建平帝,对此他既没否认也没承认,但给江家的恩赏却不少,江家总商的位置也一直坐着,直到两淮盐政改革,大势所趋,江家才渐渐没落。 前世因为后期要争宠夺嫡,盘儿对外面的事还是有些了解的,大周看似繁花似锦,实则太平盛世下却仿佛是个漏了的筛子。 北边打仗要军饷,西南时不时有小国想进犯,海上还有海寇,黄河年年泛滥,不是东边旱了,就是西边涝了。成安帝奢侈成性,从这次的南巡就能看出,若不是他铺张惯了,下面人能敢那么干? 他留给的建平帝的,并不是个富裕的江山,而是一个需要到处补漏的破船。 所以这些盐商还有用,所以江家还有用,所以两淮乱不得,所以建平帝迟迟没有动手,一直拖到晚年? 盘儿觉得自己获知了真相。 这边,太子对盘儿的说法有些莞尔。 “老套?老套却很有用。” 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