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此处曾经是多么的辉煌,这一夜之后也都变成了废墟,变得一文不值。可唯独这棵血红的枫树,就像是丝毫没有受到这场大火的影响,依旧在这火烧风雪之中伫立着。 冷风摇曳枝头的枫叶摇动着,白雪飘飞落在枝头就像是落在了炽火上,转眼便消融不见了踪影。地面烟火袅袅,却没有一丝烟火染上那树梢。 地上原本厚重的树叶似乎烧毁了不少,只留一层黑色的烟灰。楚芸清拧着眉上前两步,抬脚在枫树旁拨了拨地上的烟灰,才发现那烟灰之下是一层层黑褐色的,湿哒哒的枫树叶。那些枫树叶看着像是积累了有些年头,黏耷在一块只隐隐约约的能看到些树叶的脉络。 “楚姑娘!”见着楚芸清这贸然的举动,符钰忙上前伸手拽了拽她,将她从枫树旁往外拉了拉。 楚芸清顺着符钰的力道往后退了退,仰头看着枝头上还挂着些的红色枫叶,拧了拧眉笑道:“这枫树倒还真是生命力强,这东岳寺都被烧得一清二白,它倒像是完全与火隔绝了一般,巍然不动的伫立于此。” 符钰侧眸看了了楚芸清,浓密的眉头在额间皱成了一个‘川’字。回头又瞥着眼前的枫树,他沉声低低道:“东岳寺临难全寺被毁,唯独这血色枫树巍然不动。只怕……此树并不简单!” 符钰眸子深沉阴寒,看着那树上飘动着的赤红枫叶,面色更是沉重如临大敌。 楚芸清侧眸看了符钰一眼,嘴角动了动却是没有说话。都说‘子不语怪力乱神’,在这怪异的枫树之下楚芸清也不知道,自己若是再说些邪乎的话,怕不是就要被人说是怪力乱神危言耸听了。 再说她长期接受科学的教育,也使得她并不愿这么轻易的相信,眼前这树是被什么神明鬼祟保佑着,所以才得以安然无恙。 看着眼前的枫树,楚芸清又左右扫了一圈。附近偶有官兵与青州府役的身影走动,除此之外再也看不见其他的人。 苏轩他们几个也不知道走去了哪里,楚芸清在枫树旁站了一阵,突地抬脚继续朝着前面走了去。依着这红枫树的方位,楚芸清依稀记得再往前面走上一阵,应是就能见到她遇到一清道长的那个黑屋子了。 那个石屋旁边还有一个柴房,只是这会儿应是早就被烧毁了。 往前走了一阵,这还没看到那个石屋,楚芸清就觉肩膀上突地一疼。她脚步一顿,突地站住脚步回身,面色痛苦的侧头看了看自己的肩膀。 昨日夜里狄大人给她重新包扎过伤口,睡了一夜伤口也并不疼了。只是不知是不是一路奔波过来,又扯到伤处了,这会儿肩膀竟然又疼了起来。 走在后面的符钰见她面色有异,忙阔步走了过来,担忧的看着她道:“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楚芸清回头看了符钰一眼,摇了摇头。长长呼了口气,将身子放松了些,这才隐隐觉得肩膀上的伤没那么疼了。 “此处凶险,你一个女子还是……”符钰见着楚芸清有些苍白的面色,担忧又不忍的出声劝说着。 只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楚芸清拧眉给打断了。 她摇了摇头,感激的看着符钰道:“我虽力量微薄,可承人恩惠照顾,也自是该出一份力。” “可是你这身体……”符钰拧眉担忧的看着她。 楚芸清勾着嘴角笑了笑,轻叹了一声抬脚向前走着。一边走一边出声道:“身子都是越休越差劲,在床上躺了那么些天,或许让我出来走走还会好得更快!况且……” 默了一阵,楚芸清又继续道:“每个人活着皆是有自己的意义,有的人活着,只求独善其身。而有的人活着,却是能造福一方,给更多的人带去光明。若用这残破身体,能换来那人平安,也是造福一件呢!” “……”面对楚芸清这一番甘之如饴的话,符钰喉头一哽,竟有些无言以对。 虽是觉得她的话没有说错,可符钰私心又有些担忧她的身体状况,两种形式纠结一块,最后也只是嘴角动了动,却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他刚刚忘了,眼前这个‘楚姑娘’早已不是他原来所认识的那个‘楚默儿’。她并不需要他处处呵护担忧,更不是娇弱善愁需要他宽慰帮忙的小女人了! 眼前这个姑娘虽也是姓‘楚’,可她叫‘芸清’,并不是‘默儿’。她性子乖张有自己的主意,她更不会在生气郁闷的时候,自己一个人偷偷躲在屋子里哭。 她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