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巧她娘家嫂子来了,正趁着没人将太师桌上两只绘着喜鹊登枝的骨瓷茶盅往怀里塞。 文氏眸光一冷,“嫂子这是干什么?” 嫂子哆嗦了下,见是文氏,舒口气笑笑,“吓我一跳,看这茶盅怪好看的,回去给壮哥儿喝茶用。” “嫂子可别做这样的事了,次次打着壮哥儿的名头。上次来拿了那只水晶梅瓶去,我只说是不小心碎了,到库里消了账。这套茶盅共六只,你拿两只去,剩余几只岂不都没有用了?” 嫂子腆着脸道:“那你就一并给了我,我看烧得挺细巧精致,至少得当三五两银子。你不知,家里实在银钱不凑手,这大冷的天,壮哥儿跟勇哥儿屋里没炭烧,天天缩着手读书,我这当娘的心里实在不好过。” “那我就好过了?这两年嫂子来一趟,屋里就得碎东西。都说下人们势利,人家大房院娘家来人,满院子上下跟着有赏钱,你可好,来一趟丫鬟就得背黑锅。她们当面不敢说,私底下还不知传什么呢,但凡嫂子能劝着二哥立起来,我何苦受着腌臜气。”文氏越说越伤心,又思及在老夫人面前的不受待见,眼泪就不受控制地往下淌。 “姑奶奶怎么哭上了?”嫂子“唬”了一跳,忙把茶盅从怀里拿出来,“不拿就不拿,姑奶奶这是怎么了,在哪里受了气?你要是不说嫂子怎么给你出气儿?” 文氏起先不想说,可架不住娘家嫂子殷勤询问,又实在憋得慌,便将适才之事说了遍。 嫂子不敢非议老夫人,只把明氏骂了个狗血喷头,“我就知道她没安好心,怕你们二房得势压过他们去,所以才这样说。那是皇家,别人都削尖了脑袋往里钻只愁没有门路,现在好事上了门,傻子才会往外推。要我说,姑母也是老糊涂了,把晚丫头的亲事交给她。咱们晚丫头要模样有模样,要性情有性情,这两年出息得越发端庄大气,怎么会寻摸这半年还没找到合适的人家?要说你这位妯娌没在里头捣鬼我可是不信的。” 文氏慢慢收了泪,嫂子吩咐丫鬟端来温水,亲自伺候她净了脸,又将丫鬟打发下去,继续道:“依我看,晚丫头是真正有福的,她说话晚,走路晚,什么都应了个晚字,可偏偏生日早,大年初一头一天。那年腊月里就二十九天,要是有个大年三十,晚丫头这生日也就是晚的了,谁知命里注定合该是正月初一生,满天下的人谁不在初一放鞭放炮庆贺?” 文氏越听越觉得有道理,可不是呗,晚丫头什么都晚,这亲事也是火上眉毛了,偏偏就在这个时候,怎么四皇子就上面求亲了呢? 可不就是命里该着的? 文氏激动的心血澎湃,恨不得立时看到楚晚穿着王妃的衣饰,转念想到老夫人犹疑不决的态度,情绪慢慢冷下来,“这事我说了可不算,姑母说了,得国公爷跟爷们们拿主意。” 嫂子眼珠子转两圈,压低声音,伸手指了指大房院的方向,“那院子的那个,府里不是也不同意,架不住人家寻死觅活地闹腾,到底遂了心愿。我寻思着,这事儿还得晚丫头表个态,她那边能做初一,咱们就能作十五,就是国公爷也不能偏心眼,既答应了那边,就不得不答应晚丫头。” 对呀,上次楚暖因为定亲,虽然惹得国公爷老大不高兴到现在仍然禁着足,但她仍是囫囵个儿没少胳膊没少腿儿的。 为了晚丫头的终身大事,得让她闹上一闹。 嫂子见文氏听了自己的建议,面上显出几分自得,忽地又冒出个想法,凑到文氏耳边道:“我觉着吧,这样的好亲事,你那妯娌肯定舍不得推出门去,没准是想撺弄着姑母要说给那个六丫头。转过年六丫头也十三了吧,已经到了说亲的年纪,要是真让她给截了胡,从此六丫头有人给撑腰不说,你妯娌肯定也跟着捞好处,有个现成的王爷撑腰,她那俩儿子净等着升迁就行。” “不会,明若兰做不出那种事情。”文氏断然否认,“她能把亲事给拒了,但绝不可能把晚丫头的亲事换到晴丫头身上。” 嫂子又道:“不能就好,我过来的时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