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随着楚暖身旁亦步亦趋地行礼,“见过殿下。”视线所及之处,是绣着精致云纹的锦缎袍摆,袍子下面缀着碧玺石的麂皮靴子忽隐忽现,彰显出皇家独有的高贵奢华。 “快免礼,无需这般客气,”那浑厚的声音又道。 楚晴刚直起身,另有道戏谑的声音传来,“子安怎么独独忽略了我?我不是皇子,难道当不起府上姑娘的礼?” 子安是楚景的字。 适才楚景的话语的确有些不妥,只说见过几位殿下,可他并非有意为之。若是寻常人约莫都会一笑而过置之不理,这人却明晃晃地点出来,而且还是当着皇子的面。 也不知是什么人? 楚晴心中诧异,略略抬头,很快地扫了眼说话之人。 那人生得唇红齿白眉清目秀,头上带着高高的紫金冠,穿一袭艳丽的绯衣,衣襟与袖口用金线密密地绣着精致繁复的水草纹。 看上去有种令人不敢直视的美。 只是投射过来的那种审视而又有几分不屑的目光实在让人厌憎。 楚景“哈哈”笑两声,“是我疏忽了,周公子勿怪。”并没有让楚晴姐妹行礼。 绯衣男子再说一遍,“我当不得府上姑娘的礼?” 这很明显就是挑事了。 楚晴心里暗道:“你既不是皇子,自然当不得我的礼。”可这话只能在心里藏着,无法说出来。 只听适才的浑厚声音又道:“阿瑾,这里是卫国公府邸,不好放肆。” 是不好放肆,而不是不能放肆! 可见在皇子眼里,国公府果真算不得什么。 “切,无趣!”绯衣男子轻蔑一笑,甩了衣袖径自往外院走。 “不必理会他,咱们也去外头,兴许清林等人已经到了。”仍是浑厚的声音。 楚景笑道:“走,殿下请。”几人相携离开。 听得脚步声渐远,楚晴这才抬起头,远远望去,只看到四五个挺拔修长的背影,个个气度不凡。 楚暖也望那边瞧了瞧,轻舒口气,“还好来得及没有错过,”悄声问楚晴,“你知不知道说话的是哪个皇子?” 仓促之下,楚晴只瞥了一眼,隐约看出几人年岁都不大,当中说话的稍长些,却也不过十八~九岁或者二十出头,遂道:“看年纪不是三皇子就是四皇子。” “我觉得也是,”楚暖点头同意,随即压低声音,“他们两人都不曾成亲。”话语中的意图太过明显,以致于她自己都有些羞怯,忙伸手掩了唇,怅惘地看着已经空无一人的小径,“也不知他们是否在府里留饭?” 楚晴并不关心皇子们是否留饭,即便留下也是在外院,绝不会再到内宅里来。她想到的是适才绯衣男子眸中不假掩饰的鄙夷。 印象里,他们从未见过,也不知怎生就惹得他轻视。 不禁开口问道:“那个穿着大红衣衫的是谁?” 楚暖撇撇嘴,“看他的行事作派,除了和静大长公主府那位还能有谁?” 楚晴恍然,能跟皇子们结伴而且行止肆无忌惮的,满京都也就那么一位——和静大长公主的长孙,周成瑾。 说起来应该说沐恩伯府的长公子更确切点,但相比和静大长公主的名头来说,沐恩伯完全不够看。 和静大长公主其实半点也不和静。 万晋朝的女子地位低下,即便是贵为公主也不得干政,唯独和静大长公主是例外,她不但干政,而且还带兵打过仗,曾被宣宗皇帝御笔亲封为护国将军。 先帝晚年,几个皇子为争皇位斗得头破血流,先帝薨天那日,兄弟几人甚至到了兵戎相见的地步。 危急时刻,大长公主亲率上万京军拥立年纪最小的顺德即位,且以凌厉的手段把犯乱作上的皇子们或圈禁或贬迁,如此顺德帝才坐稳了皇位。 顺德帝对大长公主感激不已,要知道当时局势混乱,顺德帝为人弟,若对兄长动手则是不敬不爱,而大长公主是长辈,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