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都会紧巴巴地递上自己绣的丝帕香囊,眼泪汪汪地盯着看她。 文老夫人见文氏兄妹凄惶心里很不是个滋味,也记着年幼时长兄照顾自己的情形,决定把文氏带回国公府让她过上好日子。 开头是打算许给长子楚浦的,但老国公先一步定了明氏,无奈只得许给了次子楚渐。 楚渐自小体弱,既不能习武建业又没有功名在身,文老夫人自觉愧对文氏,便越过明氏将中馈给了她。 文氏掌了家,开头还小心翼翼兢兢业业的,可见老夫人不做声,胆子慢慢大了,不但饱了自己私囊,还偷偷拿回家供养二哥文康。 想到娘家,文老夫人也哑了声,半晌才道:“二丫头这次做得过了,不罚不行,就罚她在佛堂抄十遍心经,好生反省一下收收性子。晴丫头那边,把那套喜鹊登枝的玛瑙碟子送过去。” 两件事都是贾嬷嬷亲自去办的,先去的盈翠阁,楚晚听说要跪佛堂,当场就炸了毛,“凭什么要罚我,我又没错,那匹明霞缎本来就是我的,不是每人两匹布料吗,合着我现在手里什么都没有,我要回自己的东西怎么了?” 贾嬷嬷本是从文家陪嫁过来的,心里自是向着文氏,叹口气道:“小祖宗,缎子是小事,姑娘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动手,划破老夫人的夹袄是一桩,动手抓人又是一桩。老夫人知晓之后,心寒了半天,要不是念着国公爷的寿辰,怕是要动板子了。” “动板子!”楚晚尖叫,“都是那个贱人算计我,我又没真伤了她的脸,难道祖母要为那个奴才打我板子?别说我是无意,就是有意又怎么了,我一个国公府的小姐还不能教训下人了。贾嬷嬷,你别拦我,我去祖母跟前分辩。” 眼见楚晚越说越不像话,盈翠阁门口经过的下人也越来越多,贾嬷嬷使个眼色,身后上来两个婆子一左一右扼住楚晚的胳膊,强压着进了佛堂。 只是这一路楚晚仍是吵闹不停,倒被许多人看了热闹。 这番动静也传到了倚水阁,暮夏极为不忿,唧唧喳喳地跟问秋嚷:“咱们姑娘好端端的什么过错都没有,要禁足抄十遍经书,二姑娘这般闹腾也是抄经书,老夫人的心都偏到胳肢窝底下了……要不是姐姐挡得急,姑娘岂不就破相了?换成我是姑娘,定要到老夫人跟前讨个说法。” “就凭你,也当不成姑娘。”问秋瞪她一眼,指了指东次间专心抄经的楚晴,“你消停点儿,非得吵到姑娘才算?老夫人怎么处决自有她的道理,满府里精明人儿多得事,谁心里都有杆秤,咱们只好好当差,别给姑娘惹事……就你方才这番话要传出去,别人该怎么看姑娘?” 徐嬷嬷赞许地看了眼问秋,对暮夏道:“你也不小了,只比姑娘差一岁,你看姑娘几时像你这样咋咋呼呼的?” 暮夏噘着嘴分辩道:“我哪里敢跟姑娘比?姑娘……”姑娘似乎就没有孩子气的时候,她是前年到楚晴身边来的,那时候楚晴也才八岁,可言谈行止都跟个小大人似的,唯独在明氏跟前能够偶尔撒个娇。 她可学不来姑娘那份稳重。 暮夏垂头丧气地继续做布花。 贾嬷嬷来到倚水阁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情形。 院子里静悄悄的。 黄昏的太阳斜照下来,将桂花树的树影影拉得老长。暮夏与半夏两人头对着头凑在一起做女红,旁边坐了茶炉,壶里的水正沸着,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屋里传出问秋温和的声音,“姑娘的茶冷了,另换新茶来。” “哎!”暮夏应一声,小心地提着壶进去,半夏则利落地封了火,抬头时看到贾嬷嬷,欢快地招呼,“嬷嬷过来了,真是稀客。” 问秋闻声迎出来,她脖子上缠着棉布,脸上却带着笑,“这大冷的天,嬷嬷快屋里请。”伸手扶住了贾嬷嬷的胳膊。 相较在盈翠阁受到的怠慢,贾嬷嬷骤然有种被重视的成就感,笑着问道:“五姑娘可在?” “在里头抄经,我估摸着这遍该抄完了。”问秋撩起帘子将贾嬷嬷让进屋里。 暮夏极有眼色地沏了茶,双手捧着奉到贾嬷嬷面前。 茶水澄碧,里面浮着杭白菊,还有几粒红艳艳的枸杞,看着已是十分悦目,尝起来清香中带着甘甜,许是放了白糖,甚是好喝。 真看不出平常谨小慎微的五姑娘会有这般巧思。 贾嬷嬷浅浅地喝了两口,就见次间的帘子晃动,身着家常旧衣的楚晴笑盈盈地走出来,“嬷嬷久等了。” 贾嬷嬷慌忙起身,端端正正地行了礼,奉上用红绸包裹的匣子,“老夫人知道姑娘素来懂事知礼,这次二姑娘让姑娘受了委屈,老夫人已罚了她,姑娘再别跟她一般见识,让人看了笑话去……里面是老夫人以前收着的一套玛瑙碟子,特地找出来给姑娘,留着国公爷寿诞那天待客用。” 老夫人果真玩得一手好计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