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永福一句话将社员们的或真或假的关心全给堵回去,喘了口气,他沉声说道:“我也不跟你们扯有的没的,我来村委就是表明一个态度,村委的钱粮分配本队长都清楚,也都赞同,他们做得公平公正,没有一处不合理的地方。” 他这态度一出,闹事的社员心底的不甘都表现在脸上,却不敢吐一个字,只相互之间对视着,想要有人能打头挑战齐队长的权威。 奈何没有一个人冒头。 “你们还赖在这干什么?”齐永福瞪眼轰赶。 眼见再不说,就再没有机会说了,最混不吝的胡三跳出来:“大队长,承包组的也太占便宜了……” 齐永福脸一黑,胡三的声音一下弱了下去。 “爷爷,让我跟他们说说。”齐悦轻扯了齐永福的袖子一下,齐永福面上露出不赞同的神色,但见齐悦坚持,终是退后一步。 社员们见齐永福一退后,胆气又上来了,冲着齐悦嚷道:“齐丫……组长,承包组多产的粮食换成工分是你提出来的,你这可不太地道。” “地道不地道,其实大伙心里有杆秤,咱也别扯这些没用的,毕竟我爷爷已经表明态度站在村委这边。”齐悦将齐永福一祭出来,社员们郁闷了,又见大队长锐利的目光扫过来,显然是要给她撑腰,社员们只得憋屈地认了。 齐悦满意了,脸上扬起甜美的笑容:“我知道大伙儿现在心里不痛快,是因为没有得到承包的好处。” “但自明年开始,队里所有的水田都会放开让大伙承包,我提议除了咱队里需要上交粮站的公余粮,余下多少粮食都归各家各户,得多得少全看大伙儿侍弄田地的本事和劳作,这也符合毛主席所说的多劳多得。” 她这建议一出,那些社员直接愣住了,面面相觑,一时间谁没有说话。 齐永福却是率先开口,一开口就训斥:“你这是胡闹!咱是公社,是集体所有制,不是以往一家一户的小农经济!” “爷爷,咱也没说不是集体所有制啊。” “橘子林和油茶林还是集体劳作,承包到户的水田也还是归公社归队里所有,不过是换了一种劳作模式,提高大伙的劳动积极性,提高粮食产量而已。” “咱承包组的粮食亩产量比队里的提高里一成有余,就是最好的实证。” 社员们原本还有些迟疑,但听到承包组的产量顿时顾不得了,纷纷开口道:“齐组长的这法子不错,我赞同。” “我也赞同,什么都比不过吃饱饭来得重要。” 齐永福脸一沉,那些赞同的声音一下子弱了。 “齐队长,我觉得大侄女这法子或许可行,毕竟今年承包组的成绩摆着这。”村长上前劝了一句。 齐永福瞪眼:“你说得轻巧,这事若是被人报到镇里,报到县里去,谁来摆平上面的责难?” 村长被问住,那些社员反倒开始支持他:“咱今年承包养鱼不也没被上面发现吗?” “几家几户的承包养鱼跟全队承包能一样吗?”齐永福扫了说话之人一眼。 那人姓黄,黄姓在村里有十几户,自觉自己底气足,梗着脖子说道:“能有多大差别,不都是一个瞒嘛,咱跟村里都说好了,谁也不许往外透一个字,上面就没人会知道咱队里的事。” 黄社员一鼓作气地说完了才猛地觉得脖子发凉,他忍不住低头缩脖子,做好了被训斥的打算。 但等了三秒,依然没有等到训斥,他偷偷抬头看齐永福的神色,惊奇地发现大队长的脸上居然没有怒色,反倒冲他扯了扯唇角,好似在笑。 从未见过大队长笑过的黄社员惊得脸一白,声音都哆嗦了:“大队长我刚刚浑说的,您当没听见行吗?” 齐悦看到别吓得快要跪下的社员,有些哭笑不得,拉了拉齐永福的袖子,假意道:“爷爷您就算是队长,是长辈,也不能不让别人发表意见,我觉得黄四叔刚刚的话也有道理,只要大家做得隐秘些,瞒得紧些,上面不会发现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