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六愣了一下,脚往外一挪,就看到被踩倒的花草,惊咦了一声:“这草跟你画的石斛很像。” “不是像,就是石斛。”齐悦心疼极了,腿也不软了,挣开她爹的搀扶,弯下腰就去拔石斛,又抬头对大伙道,“还请各位叔伯在周边找找,看能不能找到别的石斛。” 这话一落,四周有些安静,她抬起头看到大伙都聚在一处,脸上都带着余悸和戒备,似乎害怕豹子再来杀个回马枪,而受伤的两人就地采了一种止血的藤草嚼碎敷在被豹子利爪划伤的地方。 齐悦明白过来,歉意地道:“是我连累叔伯们了,还请叔伯们见谅,等我采了这簇石斛,咱们就下山。之后受伤的叔伯跟我一道去镇上卫生所上药。” 齐传宗一心担忧齐悦有没有受伤,听到齐悦说了这话才意识到自己忽略了大伙,忙道:“王三哥和刘奇兄弟的医药费由我出,晚上大伙都去我家吃饭。” 听到父女俩表态,男人们都有些不好意思,纷纷摆手:“晚饭就不用了,咱上山也没帮上忙,之前还白饶了大侄女两个糯米团,再去你家蹭饭就不合适了。” 齐传宗一脸不赞同:“怎么能说没帮上忙呢,若是没有大伙在,齐悦今天哪里能从豹子口下逃出来。” 齐悦将岩石下的整簇铁皮石斛采下来,起身朝他们道谢:“正是呢,若没有叔伯们,我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叔伯们得给我一个报答的机会,今晚一定去我家吃饭,我掌勺给叔伯们做几道好菜。” 男人们的脸更红了:“大侄女你这是臊我们呢,刚刚遇到豹子,我们一群大老爷们还没有你一个丫头镇定,哪里救得了你。” 回想之前的场景,他们听到野猪的嚎叫就兴冲冲地冲过去,正看到那头两百来斤的野猪被豹子一口咬断脖子,鲜血喷洒而出,跑在前头的两人自以为经过搏斗的豹子正是虚弱之时,举着木棒冲过去袭击豹子,不想反被豹子两爪子拍开。 若非其他人赶至,那两人怕是不仅仅被伤一爪子的事了,但大伙见识了豹子的凶狠不敢再袭击它,只呐喊驱赶它,目的就是白捡地上那头被咬死的野猪。 豹子被激怒了,在人群中几个起跃,不少人的衣服被利爪划破,还有人手上添了血痕,好在大伙齐心,终是将豹子驱赶,谁想豹子顺着他们的来路蹿走,就与齐悦撞上了。 说起来也是齐悦幸运,那只豹子扑到她身前居然没有伤她。 男人们七嘴八舌将之前与豹子遭遇的事说完,又好奇地问齐悦:“大侄女,你是怎么做的,那豹子居然不伤你?”他们是见着她跟豹子说话,但因为有些距离并没有听清,又问道,“你跟它说什么了,那只豹子能听懂吗?” 齐悦其实也没不太清楚,但面对十几双眼睛的注视,她笑了一声:“豹子能不能听懂人话我也不知道,但其实豹子不会主动伤人的,除非察觉人有敌意才会攻击,它应该是看着我面善,而且我喂了它一个糯米团,它或许知道吃人嘴软的道理,就放过了我。” 齐悦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解释,但在场之人显然把她的话全当玩笑了,大伙一片大笑,彭六还玩笑道:“它要知道吃人嘴软,回头我让你婶子做篮子糯米团来喂它,看它能不能送我一头野猪。” 说到这,彭六忽然一拍脑袋:“刚刚豹子离开的方向不是野猪倒地的地方,咱们去把那头野猪拖回村,咱整个村子都可以过年了!” 这话一出,原本还有些畏惧豹子回转的男人们顿时兴奋起来,鼓噪着要一起去抬野猪。 齐悦被吓了一跳,连忙拦阻:“豹子记仇,咱抢了它的食物,等下次进山来碰上它怎么办?” 齐悦的话如一盆凉水浇在男人们的头上,想到刚刚豹子一口咬断野猪脖子的场景,他们觉得脖子有些发凉,却又有些不甘心:“以后咱不来这帽儿山好了,反正其他山头树木也不少,砍材或者烧炭都可以去别的山头。” 其他人纷纷点头附和:“那可是两百来斤的野猪啊,开了腔去了水,也有一百三四十斤肉。咱这十来户分一分,一户能分到十斤,这比过年队里分肉都多啊!要是白饶给那头豹子,就是暴殄天物了。” 经历过饥荒年代的人们,对于食物的极度渴望是齐悦这个后世之魂难以理解的,但她也没有强逼他们放弃,只与他们商量道:“大伙当那头野猪是我买下的行吗?按村里整猪六毛一斤算,两百斤野猪也就是一百二十块钱,只是我这会钱有些不凑手,等年底我再大家可以吗?”她手里的钱留着给爷爷治病使,这会还真没有多余的钱拿出来。 这话一出,大伙都静了一瞬,倒是不是他们同意她这方案,而是怀疑她莫不是被豹子吓傻了。 齐传宗也皱起眉头,想要开口,齐悦冲他摇头,又冲大伙继续道:“你们也别觉得我傻,我爷爷急需铁皮石斛救命,这帽儿山是咱这一片唯一能找到铁皮石斛的地方,我以后还要过来寻药,就不能得罪这头豹子。” 这话一出,大伙无言以对,但是真是按她说的收钱,他们也没这个脸,便有些不甘心地问道:“别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