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传宗握着木柴的手背青筋暴起,他瞪着眼前理直气壮的妹妹张口问道:“你为何敲烂药罐烫伤齐悦?” 第一次面对齐传宗发怒的齐月娟,惊得瞳孔缩了一下,但长期养成的习惯,让她扭头冲齐老太太委屈地喊道:“娘,大哥当着您的面欺负我。” 在药罐砸在齐悦脚上那一刻,齐老太太心底就咯噔一下,她倒不是心疼齐悦受伤,而是担心幺女被老头子教训,又看到幺女这会还跟大儿子较劲,气恼地拉了她一把:“你也是该打,毛手毛脚地打碎了你爹的药罐,当心你爹抽你。” 齐传宗在齐老太太拉扯时顺势松开了木柴,齐月娟心中畏惧一消,跺脚气恼地道:“娘您怎么也站在大哥这边?明明是齐悦不坏好心给爹熬那庸医开的药,我若不砸了,爹喝了那药,早晚得被治死……娘,你拉我做什么?” 齐老太太余光里瞥见从堂屋走出的身影,急得连忙去拉幺女,却还被幺女挣开,只得低喝:“别说了,你爹在呢!” 齐月娟扭过头,看到大步走来的齐永福,张口喊了一声“爹”。 但齐永福径直越过她,拉过齐悦烫伤的脚面瞅了一眼,转头吩咐齐明明给她拿凳子,又冲边上眼眶发红的余秀莲道:“快去拿牙膏涂抹她的脚。” 余秀莲听到这话才醒过神,应声就往房间里去,齐悦却唤住她:“娘,我屋子里的书桌上有半盒浅绿的药膏,你帮我拿来。”而后又对七老爷子解释道,“这药膏是上次治手伤留下的,效果应该比牙膏好。” “姐,你快坐下。”齐明明搬来凳子放到齐悦身上,齐悦道谢坐下,额上汗水却一个劲往下流。 “悦丫头,疼的厉害吗?”齐永福弯下腰,伸手擦掉她额上的汗水,哑着声问她。 齐悦垂下眼眸:“还好。” 怎会还好? 齐永福胸口剧烈起伏,直起腰,转身冲幺女沉声问道:“你砸烂我的药,又烫伤齐悦,是对我这做老子的不满?” 齐月娟许久没见她爹这般愤怒了,她缩了脖子,连声辩解:“女儿哪敢对爹不满,女儿也不是有意烫伤齐悦的,我之前提醒过她,谁知道她没有提前躲开……” 对上亲爹越来越沉的眼神,齐月娟的声音越来越低,下意识地倒退一步,距离的拉开让那股威压减弱,齐月娟又鼓起勇气仰头说道:“爹,不是做女儿的说您,你生病了就该上城里大医院去治病,为了省俩钱在镇上卫生所捡中药喝,您就不怕那庸医把您治死……” 齐月娟越说越顺,却没有看到齐永福手背上跳起的青筋,但齐老太太看到了,惊得她连忙喝道:“娟子,闭嘴!” 齐月娟被喝得声音一顿,抬头望见她爹黑沉的脸忽然意识到不妙,只是不等她开口弥补,她爹转头对边上的秦世鸣道:“你们工作也忙,我就不留你们了。” “爹……”秦世鸣脸上满是尴尬,想说什么,最终还是闭了嘴。 齐月娟的脸一下子白了,她难以置信地望着她爹问道:“爹,您赶我?” 齐永福没有说话,也不再看她。 齐老太太尖声喊道:“老头子,闺女才回来不到一小时,你赶她离开,她以后还怎么做人?” 齐永福望向老妻,眼底闪过失望,只一眼之后就收回视线,低头问齐悦:“悦丫头,擦上药膏好点没?” 浅绿的药膏涂抹在脚背上,清凉亲润,灼热和疼痛都减轻不少,她抬头冲老爷子露出笑容:“爷爷,我好多了,您别担心。”又指着土灶台上的药碗道,“虽然浪费了一些药汁,但剩下的也够您一次,您趁热喝了吧,不然凉了就更苦了。” 听到大孙女这会还在操心他喝药的事,齐传福心中又暖又酸,点头道:“爷爷这就喝药。” 说着,端起药碗送到口边,齐月娟这时冲过去抓住了药碗的另一边:“爹,就算您生气要我,我也不能让你喝庸医的药。您把这药倒了,女儿带您去城里大医院看病……” 齐永福双眼一眯,张口喝断她的话:“松开!” 齐月娟被惊得下意识地松开了手,齐永福抬手仰头,一口将药汁灌下,放下碗,就咳嗽起来。 “老头子。”齐老太太冲过去给他顺气。 齐月娟跺脚:“不让您喝,您偏喝,这下喝出问题来了吧。” 齐永福咳嗽不停,齐老太太又急又忧,听到幺女这话,顿时怒了:“他是你爹,你就不能盼着他点好?” 出嫁前被娘疼宠,出嫁后回娘家都会受到热烈欢迎的齐月娟,这次不但被亲爹吼,连亲娘也骂她,齐月娟的脾气一下子被激了起来:“我怎么不盼他好了?我让他上大医院难道不是为了他好?我这是好心被当成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