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却先问起丈夫来了?翁主才嫁给他几日,当真不是谢家的人了?” 谢映棠忙解释道:“没有。我自然也会问及父兄……只是与夫君离别几日,我难免想他……” 谢映舒眉梢微挑,眼底寒意更重了几分。皇后见这丫头说越说越没边了,便掩唇咳了咳。 谢映棠赶紧噤声,转头瞧瞧阿姊,又瞧瞧阿兄,委实有些委屈得慌。 谢映舒却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她,笑意沉沉道:“阿耶是去打仗,而你的夫君,不过是以典签之身前去赈灾,一并彻查贪污,行使监察之权,孰轻孰重不言而喻,你竟先提成静?” 谢映棠心底一跳,袖中手下意识紧捏成拳。 三郎看着她的目光深不见底,半含审视,眼底森然寒意头一次令她心惊。 他……他莫不是在怀疑她? 怀疑她提前知晓成静并非做一个签典那么简单,却帮着成静瞒着谢族? 谢映棠呼吸微乱,状似无意地嗔怒道:“我方才都解释过了,是我的错,阿兄当着阿姊的面,难道也要这般与我计较么?” 谢映舒看着她的表情,忽地一笑,“是我依依不饶了。” 谢映棠得逞似地眨了眨眼睛,又一溜烟儿地蹿到他身边去,跪坐下来,殷勤地替他满上酒,“阿兄最好啦。” 谢映舒不置可否,只淡淡扫了她一眼。 谢映棠佯装丝毫没有察觉出一丝一毫的不对,面上依旧嬉笑自如,心底巨石却越来越沉。 仿佛快要透不过气来。 她知道三郎一贯的作风,他素来没什么好声色,哪怕心情愉悦,待她也不会放软态度。 更遑论如此轻易地承认自己的不是,上一刻分明是冰冷审视的眼神,下一刻却又漫不经心地笑了。 那笑意凉瑟,直晃得她心底惶惶不安。 她的兄长,就这样开始怀疑她了么? 谢映棠心神不灵,笑意也带了一丝勉强,只是借着一贯擅长的嬉笑怒骂,强自掩盖了过去。 七月底,正是荷花开放的季节。 满池邯郸已绽,美不胜收,满目鲜红柳绿,生机勃勃。 谢映棠在御花园的亭子里练字,满地废纸。 亭外宫人垂首恭敬而立,红杏在一边叹道:“夫人是有什么心思么?画了好半日了,却也一张满意的字也没有。” 那石桌上正铺着一张素白宣纸,字迹龙飞凤舞,遒劲有力,笔画转折处切金断玉,堪称极佳之作。 但谢映棠看来,总觉得差了些神|韵。 她拿着狼毫,怔怔地看着满桌墨痕,心思乱成一片。 成静的离去,三郎的试探,后宫的嫉妒……才短短半月,她只觉被压迫地喘不过气来,心下越来越烦闷。 成静没有消息。 或者说,他也许是有消息的,但是那些朝局,却很少有人朝她提出,哪怕提了一二,她能从中扑捉到了他的消息,也只有那么一句话而已—— 典签尚安,行事雷厉风行,弹劾公安县令等数十官员,一地贪污得治,为百姓爱戴。 除此之外,便杳无音信。 甚至连胡人是否攻来,谢太尉是否已部署好防线,成静又是否需要涉险……她一无所知。 谢映棠强自定神,抬笔又要再写。 风中花香甚浓。 将近八月,荷花开得热烈,她与他,到底也只是一起做过海棠糕而已。 她还未曾问过他,为何她嫁入成府之时,便看见成府内有一树又一树的海棠花。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