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负手静立在窗前,听人禀报探听到消息。 那人说到“翁主昏迷不醒”时,成静遽然抬眼,眸底寒光一溅,旋即垂下眼睑。 袖中手攥得死紧。 谢族真的下得去这狠手。 既是要惩治谢映棠的胡闹任性,也是要告诉他:他非但配不上她,还会拖累她。 可他偏不信。 要么他自己不愿要,他势在必得之人,必不会就此放手。 他薄唇冷冷一抿,淡淡问道:“锦绣楼里的书生们是否已经召集?” 一边的子韶道:“已经都安排好了。” 成静道:“将我府中珍藏的字帖三日后拿去望萃居拍卖,这几日先放出消息,就说谢族暗罚端华翁主,编造得越乱越好,并鼓动昔日她救济的流民,三日后,再借拍卖将消息传到京中权贵圈子内。” 子韶微微一惊,“那字帖……可是前朝书法大家失传之物,当为无价之宝。” 成静转过身来,淡淡道:“为她一掷千金,值得。” 子韶心底深深一憾。 成静垂下眼,拿过案上已经写好的书信,吩咐道:“再把此物递到西城妙萃坊去,暗中交给掌柜的,他自然知晓应该怎么做。再将消息散播开来,让崔二郎提早知晓。” 子韶问道:“郎君真要为了她……将原本的计划全部打乱?” 初来洛阳,成静还在荆州的时候就说,以韬光养晦、徐徐图之为佳。 如今贸然因她动用部分势力,又与权势最为鼎盛的谢族对上,或许他也难以自保。 成静推开窗子,看着窗边一片鲜亮碧绿,他特意移植过来的垂丝海棠已经开了一半,满树鲜红。 他道:“乱就乱罢,我有何惧?” 那日之后,洛阳城中渐渐传开流言。 有人说,端华翁主心地善良,不过不小心摔碎了御赐的什么东西,便被族中人处罚,因身子骨弱,已经昏迷不醒;有人却说,端华翁主是与谁家儿郎两情相悦,谢族棒打鸳鸯,端华翁主才想不开自尽了;更有甚者,说世族见不得族中女子与寒门来往,故而发怒惩戒,翁主如今性命垂危。 事情一开始就传得离谱,后来随着流言扩大,更是成了各个版本,什么匪夷所思的揣测都有,茶馆街巷里人人议论不休,可不管怎么传,归纳起来,不过就是——端华翁主心地善良,奈何不小心惹了那些权贵不快,如今很惨很惨。 那些被她救济的百姓,或是仰慕其才情的读书人,都开始愤懑不平。 欺压百姓也罢,这些士族规矩之严,竟是连自家人都不放过么? 当初站在粥棚下的小娘子何其善良坦诚,定是这些权贵有心与人家过不去。 百姓想的不多,只在口口传着翁主有多好,甚至夸大其词,神乎其神,只差将翁主夸成九天仙女下凡,短短几日之间,民心已彻底偏了。 有人暗中造势、利用百姓。谢族的探子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迟了。 后来,失传的名家字帖便出现在望萃居,引得名门公子纷纷高价竞拍。 竞拍的当儿,席间小厮来往走动,便在悄悄谈论谢族那事。 声音不大不小,偏偏又传到那些公子哥的耳朵里。 再后来,谢定之下朝时,便被好友崔昌平一把拽住胳膊,劈头便问:“你们谢族那翁主究竟是怎么回事?” 谢定之眯了眯眼,才了解事情始末。 他与崔昌平解释了一番,回府后,气得拍案,便命人将谢映棠带来。 可身边的仆人却道:“郎主……翁、翁主她,还没醒。” 谢定之忽然怔了怔,问道:“她昏迷多久了?” “翁主身子已经好转了,公主殿下还日夜守着。”仆人道:“待翁主醒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