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笼罩林勋的脸上,凌厉之势去了不少,显露着几分安逸。 “睡不着?”他突然开口,绮罗吓了一跳,抚着胸口:“我以为你睡着了。” 林勋侧身,把绮罗抱进怀里:“其实我也睡不着。有没有法子能将你变小,小到我能把你带上?” 绮罗小声地笑,笑着笑着,却又觉得悲伤。她贴着林勋的胸口说:“你一定会打胜仗的。” 林勋低头亲吻她,是很绵长的吻,仿佛秋雨一样,还裹挟着夏日的余热。他们很久没有亲近的举动,却因为离别愁绪,擦枪走火。这一分别,恐怕是数月,半年,或者更久的时间。对于年轻的夫妻来说,时间总是难捱的,更何况绮罗的病马上就要治好了。 等到最后一步的时候,林勋还是停了下来,到净室去了一趟,清清爽爽地回来了。 绮罗穿好衣服,坐在床的里边,脸在烛火的烘托下,更加红润。她小声说:“其实我可以帮你……”她偷偷看了看自己的手,有些羞于启齿。林勋把她放平,盖好被子,没说什么,只是在她额头上落了一个吻:“睡吧。” 因为这个吻,她后来竟真的睡着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绮罗就惊醒了。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边,林勋还在。她小心地爬下床,到了厨房。这个时候厨房还没有人,她想亲手为林勋做一碗平安面。 宁溪听到动静跑过来,手里举着笤帚。她以为是进了老鼠,哪里知道是绮罗。 “夫人,您要干什么?”宁溪看到绮罗要烧火,连忙过去帮忙。 “我要想给侯爷亲手煮一碗面。老人常说,吃了平安面,便能够保佑在外平安。” 宁溪明白绮罗的心意,她这件天已经背着人偷偷哭过几次,叹了一声:“奴婢帮您吧。” 林勋起床穿衣洗漱的时候,发现身边的人不见了,正要问外面的丫头,忽然就闻到了一股面的香味。绮罗端着面进来,因为太烫,放在桌子上以后,她摸了摸耳朵,说道:“侯爷快趁热吃。” “你做的?”林勋坐下来,看到面上浮着两个水煮蛋。 “这是平安面,吃了以后可以保平安的。这两个鸡蛋,侯爷都要吃。”绮罗在林勋的对面坐下来,殷切地望着他。 林勋本来不喜吃水煮蛋,但不忍叫绮罗失望,便把两个蛋一股脑儿地吞了,还把面吃得连汤汁都不剩。绮罗问:“好吃么?” “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面。”林勋一边擦嘴一边说,“我会一直记着这个味道,知道皎皎在家等我。” 绮罗侧过头,抹了抹眼角的泪水,转过头时,脸上又挂着笑了。 透墨在外面道:“侯爷,时间到了。” 绮罗和家人一直把林勋送到门口,下人已经把马备好了。林勋穿着铠甲,跨上黑马,威风凛凛,俨然是传说中的战神。他回头看了眼众人,然后目光落在绮罗的身上,流连不去。绮罗忍不住跑到马下,握着林勋的手说:“侯爷可以把这个留给我么?” 林勋看她指着手上的玉扳指,毫不犹豫地脱了下来,放进她的手里。 “您一定要小心。”绮罗再也控制不住,泪水涌出眼眶。此刻她不想管什么家国大义,她只知道眼前的是她挚爱的男人,她舍不得离开他。林勋抬手拂去她的泪水,低头亲吻她,有力的手臂揽着她的肩膀。众人纷纷移开目光,离别在即,也没有人顾那些虚礼。 直到透墨又催了一声,林勋才放开绮罗,手摸着她的脖颈:“乖,等我回来。” 绮罗点了点头,林勋扬鞭,黑马奔腾而去,透墨等几人跟上。不过一会让就消失在了视野里。 旁人都回府了,只有绮罗还站在原地,握着那枚犹带着他体温的玉扳指,久久地不愿离去。 林勋走了之后几天,绮罗便进宫看望苏菀。苏菀的寝殿里坐了不少的嫔妃,绮罗从前都没有见过,不知怎么就熟络了起来。她一走进殿里,那些嫔妃就热情地迎过来,把她围住,她一时受宠若惊。 苏菀向绮罗一一介绍了那些嫔妃,然后在她耳边说:“她们不知道从哪儿打听到了我的事,都想向姐姐讨教呢。” 门口有个窥伺的宫女见状,跑回赵毓的住处,向赵毓报告:“那些娘娘向侯夫人打听怎么能得盛宠呢。还有东宫里那两个没有脸色的侍御女也在那里,这下可如何是好?奴婢就不明白,那侯夫人真的有这么神?” 赵毓摔了手上的梳子,气势汹汹地出了东宫,往皇后的坤和宫过去。她一见到皇后,就趴在她的腿上哭:“母后,母后您要救救我。” 赵皇后低头看她,虽然不喜她行为不检,但朱景尧不能行房事,她的确是吃了苦头,加上是自己的亲侄女,怎么也不忍心不给她好脸色,便用手帕给她擦眼泪:“你这还怀着身孕呢,怎能随便哭?” 赵毓握着赵皇后的手,看了看左右,赵皇后说:“春华,让他们都下去吧。” 春华行了个礼,把宫人都带出去了。 “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