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缜走了几步,回头道:“对了,给他加件秋衣。”毕竟还要人家写信,真的冻病了得不偿失。 狱卒忙点头哈腰的应下。 韩缜走出房外,立即有随从送上披风,坐骑已经在一旁等候。 翻身上马,望着路旁树叶飘零,禁不起升起飘零之感! “统领,我们去哪里?”护卫问道。 早在完颜希亮吐出林侍郎时,跟着的人就分出人手去抓人,想必林侍郎现在已经在他们手中了。 “去军情司。”军情司明面上是单属于军部的情报部门,由阑晓接管,其实私底下是监管整个京城内外朝堂上下,甚至遍及全国的密探机构。 像林侍郎这等没有直接证据的,只会交由阑晓经手。 至于说京城中的蒙古人,韩缜苦笑,早在局势紧张之前蒙古人已经不知不觉地悄悄溜走了。至于剩下的,不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的路人,就是无足轻重丢出来掩饰的棋子,根本挖不出什么来。 说实话蒙古人在开封的人数不多,大多数是行商的商人,而且一向不受孟朝人士的欢迎。谁能想到其中竟然会跟孟朝的朝臣,甚至是嘉安帝扯上了关系? 韩缜赶到地点隐蔽的‘军情司’时,阑晓正邪肆的拿着毛巾擦着脸上沾上的血迹,一丝不苟地打理着仪表。 显然,他刚经历了一场刑讯。 有心情处理外表,收获想来不错! 阑晓瞧见韩缜,愉快地打了个招呼:“来了,是为了林侍郎这个家伙!” 韩缜点了点头,直截了当的问:“如何?” 林侍郎是在措手不及中被带走,落到阑晓手里自然是被狠狠的收拾了一顿,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像完颜希亮一样因为心有坚持,恁是凭着一副小身板从阑晓手中存活,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阑晓意兴阑珊的道:“招了。” 林侍郎又不是什么硬骨头,几下下去就鬼哭狼嚎的问什么答什么,半点不带停顿的。 原来一切是从那日松带着蒙古使团进京开始,在孟朝高层对蒙古拒之门外的时候,那日松更弦易辙转而对那些中低级官员使力。 他当时随身带了很多的珠宝,用金钱开路,敲开了很多心智不坚贪图钱财的官员的门。先时人们并没有多想,只当他是病急乱投医,在先帝有意和金国结盟冷落蒙古的情势下,走投无路只能找那些无足轻重的官员结交,有便宜不占是傻子,就无可不可地接受了‘馈赠’。 谁知在那日松人离开了孟朝,对那些接受了钱财好处的官员们却一直没有断了‘进供’,把他们的胃口养的越来越大,欲断难舍! 然后那些留在京城的蒙古人借着些小事出了纰漏就上门求助,因为都是在职位上随手可以解决的事,看在收了那么多的好处的份上,所谓的‘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就无可不可的借着职权便利以权谋私。 帮了蒙古人就又送上丰厚的谢礼,如此周而复始就像是滚雪球似的,他们的牵扯越来越深,渐渐的,他们曾经滥用职权的事就成了对方的一个把柄,想摆脱也摆脱不了。 金钱驱使下,加上那若有若无的威胁,不帮着蒙古人就有被丢官杀头的风险,他们干脆缩起脖子当起了蒙古人的保护伞。 蒙古联系上嘉安帝,就是通过林侍郎的手,毕竟他曾经有瑞王属官的身份,念着旧主进宫拜见嘉安帝也属平常。 “所以,皇帝和蒙古到底达成了什么目的,就只是劝说完颜希亮写这么一封信吗?”韩缜双手抱胸,讥讽的问。 他现在还记得当初他们一起撞上金蒙使臣对峙的场面,当时的嘉安帝和那日松可是相见相厌,毫无好感!何曾想到,他们转眼能握手言和,联合在一起? 他该佩服嘉安帝的能屈能伸吗?为了未知的目的可以牺牲国家利益,不顾大局。不,嘉安帝本来就不是个正常人,是个偏执疯狂的疯子,用正常人的思维来测度他才是天真! 阑晓遗憾的摇了摇头:“林侍郎真是个‘乖孩子’,蒙古人让带信就带信,让传话就传话,其余的一概不知。而且,他说蒙古人只吩咐了有关完颜希亮的一件事,其余的都没有让他插手,他怀疑京中另有其他人和他一样做了相同的事,如果还有别的内情,负责接触的一定另有其人!” 这就是说,蒙古人没有把所有的事情交给一个人办,而是一人执行一件事! 韩缜站直身皱起了眉头,想到京城中不知还有多少官员受到了蒙古‘糖衣炮弹’的腐蚀,隐在暗中为蒙古人做事,恨不得立时将他们一网打尽。而且,只有在京中才有人被收买被控制吗?地方上呢?军中呢?一想到这韩缜就涌上M.cOmIc5.cOM